由於時間比較晚,左林只好向俱樂部先請假一天晚上不回宿舍,然後才悻悻然地趕赴四季酒店。在酒店大堂的咖啡座裡,他撿到了已經醉得暈暈糊糊睡著了的張聆。
張聆並不是故意要喝醉的。被公司抄魷魚,又被左林放假的張聆在寢室裡修養了整整兩天。她不是那種閒的住的人,而這個時候,寢室裡唯一一個暑假沒回家的人和她說起學校裡有人正在招聘一個特殊工種:職業伴娘。
基本上,也就是那些大齡青年結婚的時候發現找不到未婚的女性朋友來擔任伴娘了,只好求助於婚慶公司,而婚慶公司為了尋找氣質和反應都比較好的職業伴娘人選,眼光放在了大學生這個階層。
容貌秀麗,談吐伶俐幽默,氣度嫻雅,除了稍微有些搶眼球之外,張聆自然能夠勝任這種要求有些怪異卻不算高的工作。經過了沒一天的婚慶禮儀培訓之後,張聆就被點名參加某次婚禮,因為她懂點法語,而那個新娘是個法國人。
不過,職業伴娘的要求和培訓內容裡可都沒有關於酒量的任何內容。在整個大半天的婚禮程式裡沒犯什麼錯誤的張聆到了宴席會場裡卻束手無策,要不是她伶牙俐齒地抵賴加上東躲西藏,根本堅持不到宴會結束。宴會散去了,張聆的工作也結束了,可在市區裡卻沒辦法回宿舍,張聆也唯有給左林打電話求援。
穿著玫紅色v型前襟的厚絲質露背長裙的張聆有著迥異於平時穿著職業裝的風姿。質地柔軟的長裙興不起一線褶皺,將張聆的身體曲線勾勒了出來。張聆抱著象牙白的隨身提包,斜斜靠在沙發裡,雙腿交疊著放成一個舒適的姿勢,勻細的腳丫落在地毯上,漂亮卻折磨人的細高根涼鞋放在了沙發邊上的紙袋裡。
如果不是沒了辦法,想必張聆不會願意讓左林看到自己的這副樣子。左林嘆了口氣,搖醒張聆,說:“喂,喂,張老師。”
“來了啊。”張聆的眼睛只睜開了細細一條縫,隨即又沉沉落下。“送我回去。”
看到了熟人,心裡一放鬆,張聆睡得遠比剛才更深了。左林看到怎麼也搖不醒張聆,眉頭糾結成了一團。他可不準備用冷水或者耳光叫醒張聆,可沉睡著的張聆卻讓送她回宿舍這件事情變得超乎想象地麻煩。他不知道張聆的寢室號碼,也不知道現在出發將張聆送回寢室會不會太晚,據說大學寢室的門禁比他們俱樂部要早。
“麻煩開個房間。”看了一眼牆上掛著一排顯示世界各地時間的前臺,左林迅速發現了省事的辦法。
在酒店裡,將一個年輕女子橫抱著實在是太不雅觀了。但對於左林來說也算不了什麼,他圈住張聆的腰,雖說露背的長裙讓他只能將手託在張聆光潔柔膩的背上,多少有些尷尬,不過張聆現在基本處於無意識狀態,只要自己不說,應該不會怎麼樣吧。
將張聆放在客房的床上,蓋上薄薄的被子,左林還是不放心。醉酒後最難過的階段並不是嘔吐和沉睡,而是醒來之後像是要裂開一般的頭。為了讓張聆醒來之後能好過一點,左林只好用自然之力臨時改造了放在房間裡的盆栽,扯下了幾片葉子和一個硃紅色的果子。在茶杯裡倒上些水,將葉子和果實揉爛了攪拌成泥,最簡單的外敷藥就做好了。左林將藥膏抹在張聆的額頭上,隨後雙手捧住張聆的腦袋,以極為細微的自然之力加速藥性滲入張聆的額頭。這種方法或許比較複雜,卻能夠完全吸收植物中的藥力,也正是因為有這種辦法,左林只需要那麼一點點葉片和僅僅一粒果實。用蘸水的毛巾擦去張聆額頭上的藥渣,就算是完成了。
剛才還沒注意到,而現在,平躺在床上的張聆毫無防備地袒露著雪白地胸脯和清晰可見的****。左林連忙拉起毯子,將張聆整個人都裹了進去。
張聆是安頓好了,可自己今天晚上怎麼辦?左林苦笑著,給小於打電話讓他回家休息,給俱樂部值班教練打電話說明情況……
左林不太想睡覺,實際情況也沒地方讓他睡。或許是剛才訂房間的事情沒說清楚,這間房間居然是大床房間,而不是兩張單人床。不管主觀是不是想做什麼,和客觀上是不是做了什麼,左林明白和張老師躺一起不是個好選擇。他只好跑去酒店裡的便利店買了一堆雜誌帶回房間,準備消磨掉這個晚上。
左林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實際上已經是頗有名氣的人了,媒體曝光度也相當高。他沒有戴墨鏡,穿著有俱樂部標誌的T恤衫,就差別上胸卡寫上自己是左林了。在前臺訂房間的時候出示的身份證更是無可辯駁的證據。好在四季酒店的那麼多星星不是白裝的,酒店裡很少有無聊的閒人,而酒店的服務人員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也不會傳什麼無聊的話。但,左林的運氣真的不好。就在剛才上樓的時候,他已經被一個被朋友拉來當臨時的婚典攝影師的體育攝影記者認了出來。
這名記者跟著左林進了電梯,裝作同路一直跟著看到左林摟著張聆進了房間。如果在平時,左林肯定能夠感覺到這個有些臉熟的傢伙對自己的注意。可是,在電梯裡的時候,張聆的額頭抵在他的胸口,悠長溫熱的鼻息吹得左林心煩意亂。他甚至都沒注意到身邊那個按了半天簡訊的傢伙已經用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了。
高手拍照的水平是不同的,這位記者買手機的時候就考慮到了偷拍的問題,300永珍素,大光圈加上攝影記者訓練有素的穩定的手,照片的清晰程度足以用在報紙雜誌上。而後來當左林去便利店買雜誌的時候,這名記者更是準備充分地拍下了左林在收銀臺付款的動作。
當左林撐著腦袋看雜誌的身後,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左林一看,是自己的經紀人桑世麟打來的。
“左林,你現在在四季?”桑世麟的聲音有些古怪。
“是啊。張老師喝醉了,現在沒辦法送她回寢室,就開了個房間先安頓下來了。”從桑世麟一語說中自己的所在,左林察覺似乎有些什麼麻煩了。
桑世麟嘿嘿笑著,說:“小子啊,讓個熟人認出來了。剛打電話來問我你怎麼不在海埂倒在上海,還在酒店裡。以為你夜不歸宿陪女朋友呢。”
“女朋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張聆,左林啞然失笑,“桑老師,張老師要是聽到你這麼說要不高興的。你說的熟人是怎麼回事?”
“明星體育週刊的一個攝影記者,剛才給我打了個電話,發了幾張照片,你和你的張老師的照片哦。”桑世麟沒有絲毫的緊張,不想是個應該擔心麾下運動員的經紀人,卻像是個打趣晚輩的老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