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其意。
整個下衝村沉浸在悲痛、憤恨的氣氛中,張濤率領一支義憤填膺的隊伍,急匆匆地趕往雙鳳討說法、要公道。
而雙鳳煤礦則仍然是一片祥和、寧靜的氣氛。
礦部辦公樓燈火輝煌,值晚班的幹部職工有的在忙碌著,有的三三兩兩在聊著天,有的則伏在辦公桌上打著瞌睡。
煤礦那幫保安,無精打采地在礦部四周巡視著。
礦長辦公室裡,老闆陳老黑與李選正愉快地聊著天。
在他們心裡,下午這起事故,那時沒有留下一點點陰影。
“光頭,今天這事做得不錯,值得表揚!”
陳老黑坐在老闆椅裡,雙腳架在辦公桌上,舒服、愜意的搖晃著,享受著煤礦暴利帶來的愉悅。
“那也是您的教導有方!”光頭謙虛地說道。
頓了頓,他又幽默地說:“其實這也是皆大歡喜的事情。我們礦上少了麻煩。對遇難者,那也是一種解脫。”
“您說,誰願意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呢?還不如拿自己的命,換點賠償,讓家人活得好些。”
“是呀!從人道角度上講,似乎有些殘酷,但實際上,卻的確是這麼回事。”
“到時家屬找上來,給他們賠上點錢就是。對他們來說,這也算是很好的安慰與補償了。”
說到這裡,陳老黑迷惑地問:“下衝不是有幾十個人在礦上上班嗎?這次怎麼沒誰跳出來聒噪呢?”
光頭笑了笑說:“這次也算是比較巧。下衝那些膽大的礦工都不是這個班。”
“與死者一個班的,都是些老實人,被我們的保安一嚇一鬨,就都不敢哼聲了。”
“你給了家屬多少錢呢?”
“五千塊錢!”
“這只是權宜之計。死者家屬肯定還會來鬧的!”陳老黑憂心忡忡地說道。
跟著,他又補上一句,“所以說,你今天把屍體馬上送回下衝,這種處置是很對的。”
“屍體留在礦上不僅晦氣,而且又給家屬鬧事,多了個要挾的把柄。”
光頭接話鄙夷道,“這些人也真是太恬不知恥了!死者為大,怎麼能拿死者屍體,來談交易和發財呢?”
接著,他又無比輕蔑地說道,“下衝這不到一千人的小村子能鬧出什麼事來呢?”
“我估摸著,他們就算來鬧,也應該花不了多少錢的。”
說完,他又惱火地說起另一件事來。
“那個王老頭確實太可恨了,到處嚷嚷著這是一起人為事故。”光頭告狀道。
“這個死老頭!”
陳老黑的語氣有些無奈,臉上卻掠過一絲陰恨的神色。
王老頭是煤礦管安全的副礦長。
除他之外,煤礦管理層幾乎都是陳老黑的親信。
陳老黑早想把這生硬的老頭一腳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