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錦斜視他一眼:“你什麼身份。也配說我的棋路?別忘了,你可是罪臣。境界?進了北衙,你倒給咱家整出境界來了?”
孫鶴年這段日子在北衙關的時間長了。心氣也平和下來。他想了想。在座各位,孫淡和黃錦是皇帝的心腹,喬宇在這件案子裡本就是受到牽連,自身卻是清白的。
至於畢雲,純粹是孫淡叫過來幫忙的,不是當事人。
算了算去,最後倒黴的還是他孫鶴年。
孫的年對自己未來的命運已經沒有任何指望,心氣一平和,又研究了一輩子理學,倒沒有任何畏懼。這些日子在北衙裡,倒也過得逍遙自在。
因此,對黃錦的跋扈他也不放在心上,面上也看不到任何表情。
翟鸞心中好笑,這幾尊菩薩在北衙裡一關,到過得自在,也找到樂
了。
他咳嗽一聲,帶著眾人走了過去。
高聲道:“有旨意下來了,各位大人接旨吧。”
黃錦瞪著一雙怪眼:“旨意等下再說,我先同孫淡再下一局。反正我們都關在這裡,也跑不掉。
狸鸞很是無奈,一攤手:“那就等下再宣旨吧,快點快點,難道各位還想再這裡呆下去不成?”
孫淡笑道:“黃公公現在是此間了。不思蜀。”笑完,他又對黃錦說:“老黃啊,馬上就要出去了。出去之後,你是司禮監秉筆太監,堂堂內相。我孫淡窮秀才一個,咱們身份地位懸殊,想要在一起下棋可就沒機會了。說好了,最後一局。一局定輸贏,你以後可不要再糾纏我了。”
黃錦,“好,一把定乾坤,咱們玩大點。一萬兩一局。”
聽他們玩這麼大,所有人都抽了一口冷氣。
孫淡冷笑:“你下得過我嗎?”
黃錦也不回答,只用狠辣的眼神盯著孫淡看:“你也別說這些沒用的,只需回答敢還是不敢?”他也是輸得慘了,這大半個月先先後後輸出去了幾萬兩。而他這個人又是天底下心胸最狹窄的人,無論如何想將這個面子找回來。
孫淡從懷中摸出一疊錢票扔在桌子上:“還怕了你不成,你棋力不濟。不要說我欺負你。這樣,這一局我讓你三目。不過,老黃啊,你身上還有銀子嗎?我們鄉下有一句話:擺多高吃多高。你要同我賭,總的要把賭本拿出來才行。總不可能一文錢不出,空手套白狼吧?”
黃錦被孫淡將了一軍,一怒之下,伸手朝懷中摸去,卻半天也沒掏出來。
原來,這段日子他身上的錢票已經被孫淡贏了個精光。不但如此。連北鎮撫司的錦衣衛們那裡他也借了不少。
如今,北衙的人一見到黃錦心中就犯怵,惹不起就躲,生怕被黃錦拉住借錢。人家是內相,借你的還是給你面子。
孫淡知道黃錦已經沒錢了,嘿嘿一笑:“老黃。沒錢我可不跟你賭。
黃錦一張臉氣得鐵青,轉頭問看押自己的看守:“陸松呢,叫他送一萬兩過來。”
看守苦笑:“陸指揮使出去公幹了,不在衙門裡。”
“可惡,怎麼就走了,老陸分明是在躲咱家。叫小陸子過來。”
看守:“陸炳也不在衙門裡。”
“太可恨了。”黃錦正要怒。突然現翟鸞身邊的幾個太監,有手指著他們:“你你你,那誰,把身上的錢票都給我掏出來。先借來用用,等我出去之後就還你。”
幾個太監忙從懷中把錢票都掏出來,你一千,我五百地堆在黃錦身前。
仔細一算,也有八千多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