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下大槐樹下,夏日炎炎,樹蔭總算帶來了幾分涼爽,樹下是一張棋盤,趙桓深瑣著眉頭,舉棋不定。
坐在趙桓對面對弈的,則是捋須含笑的程江,程江顯出幾分得色,雖說罷了尚書,受了驚嚇,可是如今總算是撥雲見日,莫看現在只是起復做了個東宮舍人,可是隻要太仍然監國,異日登基,莫說是尚書,便是進三省也是遲早的事。[搜尋盡在br/&t;不勝而勝,其實就是這個道理,明明輸得一塌糊塗,可是隻要太還在,只要太仍然倚重,就是一個草頭百姓,早晚也有飛黃騰達的一日。程江看著深瑣眉頭的太,心裡不禁想,那沈傲又有什麼了不起?無非是聖眷在身而已,他受皇上信重,老夫受太信重,異日,這天下還是老夫揮斥方遒的。
趙桓顯然已經技窮,搖頭苦笑,推了棋道:“平西王來得真。”
程江原本想安慰趙桓幾句,聽趙桓談及正事,立即肅然道:“殿下,老夫聽說,那平西王還未接到殿下的詔令就已經動身了,本文字由貼吧友情提供,起點首發,文字僅供學習交流使用,請勿用於商業用途,如有需要,請於起點購買正版。
”
“哼!”趙桓冷哼了一聲,抱起茶盞喝了一口道:“本宮也聽說,今兒一早,朝中不少大臣都去碼頭處接他,連坊間都有流言,說是能力挽狂瀾的,唯有他平西王了。”
程江雙目一闔,冷笑道:“正是如此,所以議和之事非要竭力促成不可。殿下,若是開戰,縱觀朝中上下,除了沈傲,誰可以掛帥?就算殿下不肯,楊真他們難道會罷休?可要是點了頭,敗了社稷傾覆,就算是勝,天下人也都只會稱讚平西王,反倒將殿下看輕了。可若是議和……”程江冷冷一笑,道:“若是議和能夠成功,就沒有他平西王的事了,只要保全了宗廟,大家豈不是都稱讚殿下神來一筆,化干戈為玉帛?”
趙桓本就畏戰,聽了程江的話覺得對自己的脾胃:“再者說,真要讓他沈傲掛帥,本宮也不放心,還是議和的好。”他抬起眸來,繼續道:“怎麼那平西王還沒來?”
程江訝然道:“怎麼?殿下還要召見平西王?”其實對沈傲,程江雖然背後說起他的是非不覺得有什麼,可真要面對他,反倒有些心虛了,便道:“早知如此,老夫就不該打攪殿下,現在還是先回避一下的好。”
趙桓卻是搖頭,道:“他第一日抵京,本宮當然要見一見他。程先生也不必迴避了,今時不同往日,本宮既是監國,他沈傲難道敢在本宮面前放肆?”
正說著,卻是那傳詔的內侍來喜飛疾奔過來。
趙桓劈頭便問:“本宮的詔令帶到了嗎?”
來喜雙膝跪倒,立即哭告,扯著嗓道:“殿下,帶到了,那平西……不,姓沈的……”
趙桓性有些不耐煩,尤其是對沈傲的訊息是沒有耐性,忍不住踢了他一腳,道:“撿重要的說。”
來喜可憐巴巴地道:“那姓沈的說,太算是什麼東西?還當著眾多人的面,打了奴一巴掌……”
趙桓呆滯了一下,隨即一屁股坐在石墩上,整個人失魂落魄地道:“他怎麼敢如此無禮?”
程江勃然大怒道:“打狗尚且還看主人,監國太的詔令,他也敢不遵嗎?好大的膽,沈傲這賊是誠心要在殿下面前耀武揚威了。這件事,非徹查不可,殿下何不立即下詔,責問平西王,若是他說不出個道理來,正好趁著今日,直接命殿前衛去拿人,治他一個犯上之罪。”
趙桓狠狠地將石桌上的棋盤推開,手倚在石桌上,森然道:“他這是自己要找死,本宮好歹是監國,是汴京牧,總掌軍政,就是這一次拿了他治罪,父皇也無話可說。來喜,那姓沈的現在在哪裡?”
來喜跪在地上道:“進宮面見太后去了。”
聽到太后兩個字,趙桓先前的怒氣一下化為烏有,叫囂著要治罪的程江也一下啞然,太算是什麼東西,接下來一句話,沈傲就可以說,本王當然是面見太后要緊。這個藉口,冠冕堂皇,便是趙桓要追究,太后會怎麼想?你一個孫臣,膽大包天了不成?難道認為在太后面前,當真算什麼東西?大宋朝以孝義治天下,太后雖然垂簾的少,可是地位卻是崇高無比,便是皇上也要唯唯諾諾,何況是一個監國的太了。
這樣一來,原先的罪名自然不能成立,沒有讓人信服的藉口,叫殿前衛去拿姓沈的,可不要忘了,沈傲身邊也是有校尉的。到時候這官司打起來,還不是一塌糊塗?
趙桓冷哼,朝來喜大罵:“狗東西,本宮要你做什麼?這樣的事都辦不好,滾,滾出去!”
來喜嚇了一跳,心裡直叫冤枉,卻又不敢說什麼,連滾帶爬地出去。
程江知道,太現在是一肚的火氣無處發洩,沉聲道:“殿下,沈傲這般做,是擺明了要讓天下人知道他要與殿下誓不兩立了。”
趙桓冷笑道:“本宮是監國,他就算是位極人臣,難道還想反天不成?等著瞧,明日廷議,本宮非要治一治不可。”
程江道:“殿下有了主意?”
趙桓畢竟吃了這麼多虧,別的沒學會,這忍氣吞聲的功夫總算還學到一些,轉眼之間,臉上的怒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淡淡道:“其實也簡單,明日廷議,姓沈的必然堅持主戰,到了那時,就要有勞程先生了。”
程江一頭霧水,只聽趙桓繼續道:“沈傲一向桀驁不馴,只要程先生站出來與他據理力爭,挑起他的性,他肯定要口出汙穢之語,到時本宮再以這個藉口,指斥他身為大臣,行為不檢,喝令人將他趕出去,姓沈的狗賊一向跋扈,本宮給他一點顏色,也讓滿朝文武們看看,這汴京城,誰是一言九鼎,讓人知道,平西王再如何跋扈,終歸還是臣屬,是我趙家的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