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換作出自其他人的口,絕對是大逆不道。
趙佶只是淡淡笑起來,道:“朕確實老了,否則怎麼會這般按耐不住。”他的眼角,居然生出點點淚huā來,悲憤地道:……朕偏不讓他們如願!”
從宮中出來的時候,沈傲已經捏了一把汗,伴君如伴虎,這是他今日深刻的體會,直到今日,他見識到了趙佶的另一面,好在這一面並不是對著自己。
做臣實在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沈傲心裡想,自己是不是該就藩了?寧**頭不做龍尾,我的地盤我做主,這樣的生活愜意。
其實從東宮的車駕與沈傲的馬車在街巷中相遇,沈傲就意識到機會來了。東宮和沈傲之間無論如何也是要做一個了斷,沈傲已經沒有多少耐心繼續周旋,既然如此,那麼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只可惜這太的智慧比起蔡京、王桁這些人來實在相差太遠,便是鄭國公都遠遠不如,自己設好了一個很簡單的圈套,他居然捋起了袖毫不猶豫地就往裡頭鑽進去。
沈傲用手遮擋著光線抬頭看了看豔陽,一步步從文景走到正德門這邊,上馬的時候,心裡想,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這種無休止的內鬥,已經讓沈傲生出疲倦,他還有許多事要做,去面對兇殘的敵人。
打馬回到平西王府,發現時候不早,劉勝在門口為沈傲牽住馬,笑呵呵地道:,“王爺像是有心事的樣。”
沈傲嗯了一聲,翻身下馬,將馬交給劉勝,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是人都會有心事,你不必瞎想,陳先生那邊,你送了。信嗎?”
劉勝頜首點頭道:,“陳先生讓我轉告殿下一句,請殿下一切小心為上。”
傲鄭重地點頭,大刺刺地從中門進府,對追上來的劉勝道:,“收拾一下書房,從今日起,我就在書房裡暫時先待著,沒有大事不要打擾。”
劉勝知道,沈傲一旦遇到了事的時候喜喜歡將自己關在書房裡,滿口答應下來,小跑著帶人張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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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中的每一個舉動都引起了許多人的格外注意,宣和三年以來,這朝廷的事居然一樁接著一樁,一個個大佬接連落馬,雖然給以了許多後進者機會,卻也讓人時刻都繃緊了神經,誰知道下一個落馬的會不會就是自己?
平西王入宮覲見的訊息也很傳開,李邦彥在門下省聽到訊息的時候手裡還拿著上年戶部的府庫開支奏疏查驗,聽一個胥吏喋喋不休地將蛛絲馬跡說出來,李邦彥的身體不禁僵了一下,眼睛雖然落在奏疏上,可是心神卻亂了。
這個時候陛下召見平西王做什麼?莫非和諮議局有關?
李邦彥焦灼不安地等到傍晚,從門下省出來,坐在轎,直接叫人往東宮去。
這時候程江也已經到了,二人居然在東宮門前碰了頭,程江朝李邦彥笑道:,“李門下也來了?”李邦彥只是點點頭,忍不住問:“諮議局裡計程車人到底說了什麼?不會出事吧?”
程江笑道:,“老夫怎麼知道?走,先進去見太殿下。”
二人一齊進去,趙桓聽見他們來了,步迎出來,在一處走廊處碰了頭,二人向趙桓行了禮,趙桓笑吟吟地道:,“走,到殿中說話。”
到了殿裡,趙桓率先道:,“本宮已經得到了訊息,諮議局已經上達了天聽,是那姓吳的透過衛郡公遞上去的是不是?衛郡公在宮裡呆了兩個時辰,平西王被宣入宮中。本宮已經讓人在宮中打聽陛下對平西王到底說了什麼,不過”趙桓遺憾地道:“當時宮中的內shì都被遣散開去,知道奏對的只有楊戩一人。”
李邦彥道:,“莫非沈傲又huā言巧語……”
程江打斷他道:,“這也未必,陛下宣平西王,或許是問罪也不一定。”程江皺眉道:“可是平西王又安然無恙地從宮中出來,可見他的聖眷,陛下難道就真的如此放任他?”趙桓冷靜地坐在椅上,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很是苦惱地道:,“現在是兩眼一抹黑,宮裡的心思猜不透,說再多也是枉然。”他沉默了一下,又道:,“不能再等了,單集諮議局,當然掰不倒他,李門下,是不是該讓朝臣們動手了?”
李邦彥道:,“下官已經聯絡了不少人,也有不少官員對平西王早已心懷不滿,只要殿下肯振臂一呼,他們定然跟隨。”
趙桓頜首,拍案道:,“好!這就動手,本宮要看看,這大宋到底是誰家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