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的平西王府靜謐極了,連én房也還沒有起來,這時候清早的風冷得令人忍不住縮脖,連平時走街串戶的貨郎也不見蹤影。
黎明之前,恰恰是天sè灰暗的時候,整個汴京仍然籠罩在夜幕之中,空中點綴著幾顆搖搖yù墜的殘星,雄jī已經開始打鳴,再過半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一隊黑衣人出現在這院牆之外,其實平西王府的圍牆並不算高,從前這是一個官員的宅邸,後來沈傲接了手,一路升遷,卻只是換了個én臉,並沒有另置宅,所以比起許多王公的府邸來說,這平西王府反而是‘寒酸’,只是這裡的主人實在過於尊貴,卻也為顯赫。
黑衣人中,為的一個正是鄭武,鄭武yīn沉著臉,在這四周已經布好了探哨,他已經感覺時間緊迫,等到天亮,一切計劃都要泡湯,於是低呼一聲:“翻過牆之後有一處馬棚,儘量不要驚嚇到馬,那裡的馬伕不到卯時三刻不會起來,大家迅在這裡集結,再隨我走。”
其餘的黑衣人都是護衛出身,護衛有一個好處,就是懂得規矩,絕不會像市井潑皮一樣提出什麼疑問,眾人應諾之後,便一個個搭起了人梯,迅翻入院牆,跳下去時,便可以看到無數的屋脊相連。本文字由貼吧提供。
鄭武率先跳下去,隨即在馬棚裡等候,只過了一盞茶夫,所有的護衛全部集結過來。鄭武什麼都不說,只是hōu出腰間的刀來,朝西南方向振臂,刀尖斜指,於是眾人一起隨著鄭武的方向躡手躡腳過去。
不知穿過多少屋宇,一切都沒有出乎鄭武所料,這個時候,就是護衛也吃不消,躲在角落裡小憩了,這一路有驚無險,隨即,一處雜草叢生的後園豁然出現在眾人的眼簾。這裡明顯是平時堆放雜物的地方,並沒有什麼人來,一處柴房顯lù在鄭武眼前,鄭武眼眸一亮,隨即低呼一聲:“就是這裡,én口有兩個校尉,迅解決掉,帶了少爺便立即翻牆撤離,動作要,我們至多隻有一炷香的時間,誰要是拖了後tuǐ,倘若被人拿了,到時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眾人應了,一群人蜂擁過去,當先幾人已經提起了刀,飛地貓腰過去,要去解決掉柴房前不遠處的兩個已經睡眼惺忪的校尉。
黑暗之中,任何事物都是隱隱約約,鄭武的心情格外jī動,一手提刀,身卻飛地朝柴房奔去,心裡想著救回了鄭少爺,這件事便大告成,潛入王府是死罪,這一點他不會不知道,若說他不緊張是不可能的,眼看離柴房越來越近,他一腳將柴房的én踹開。~~ ~~
“轟……”
與此同時,幾個衝過去解決守én校尉的人也立即動了手,刀槍出鞘,殺氣騰騰。
“……”鄭武正要叫一句少爺,可是他突然呆住了,黑dòndòn的柴房裡,沒有少爺,卻有幾十枝長矛對著他,長矛的主人很不客氣,臉上閃lù著輕蔑之sè。
鄭武后退一步,長矛就向前tǐn一tǐn,而不遠處也傳出驚呼,鄭武不禁斜看過去,現那幾個要解決校尉的護衛已經仆然倒下,黑暗中,無數雙眼睛閃爍著光芒,他們都很安靜,安靜得連呼吸都像是停頓了一樣。
“撤!”鄭武招呼身後的護衛。
護衛們霎時luàn了,沒頭蒼蠅一樣的四散奔逃,而這時候,四周都有銅鑼聲響起,許多聲音道:“刺客,刺客……捉刺客!”
這聲音刺破了拂曉,將整個平西王府一下驚醒了一般,突然間,四面八方湧出無數的人流,一隊隊校尉戴著鐵殼范陽帽tǐn著長刀長矛出現,矛尖和刀鋒的寒芒幽暗,挾著刺骨的冰涼。
“拿下,全部拿下,帝姬有令,要活的!”
“全部跪下,頑抗的,殺無赦!”
拂曉的薄霧漸漸散去了一些,這些護衛們現,在他們的周圍,四面八方全是密集的人影,黑暗的綽綽人影出嘩啦啦的甲片摩擦聲,從霧中殺出來,他們列著整齊的佇列,夾帶著不可一世的威勢,組成了一道道銅牆鐵壁。
“有詐!”鄭武被幾十只長矛指著,感覺渾身冰涼,這知道,自己所謂天衣無縫的計劃,原來早在別人的預料之中,鄭少爺只是一個yòu餌,根本就沒有在王府。他心中悲憤到了極點,大呼一聲:“士可殺不可辱,想活捉我哪有這般容易?”接著將手中的長刀反手握著,飛地向自己的脖抹去。
“鏘!”一柄長矛如毒龍出dòn一般飛shè而來,擊中了鄭武的長刀,接著數十個校尉一齊大喝,赤手撲上去,將他壓在地上,令他動彈不得。
其中一個隊官模樣的人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摘下他臉上的én面巾,端詳了他的臉,哂然一笑道:“想死,哪有這般容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來,押起來,好生地看著,要留他的活口。”
其餘的護衛有的已經沮喪地跪倒在地,有的還要負隅頑抗,試圖逃出去;對這些人,校尉們倒是一點都不客氣,一擁而上,就地斬殺。
………………
天已經漸漸亮了,這時,一隊校尉擁簇著幾個fù人過來,為的一個戴著鳳冠,披著霞衣,繃緊著俏臉,婀娜的身材被一品誥命服掩飾住,正是安寧。
安寧一改從前那懦弱的xìn,今日卻表現得很是端莊,她的身後分別是蓁蓁、周若、hūn兒、茉兒幾個,外圍的校尉不敢過分靠近,都是距離著半丈的距離。
安寧蓮步到了不遠處,便駐了足,臉上帶著淡淡的表情,想必是天sè有些冷,連她的俏臉都凍得暈紅。
一名營官模樣的人飛地小跑過來,單膝跪下,道:“殿下,人已經全部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