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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才女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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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題難破的地方在於難以啟齒,破題總不能以名利兩個字來做文章,須知任何時代的儒者,不管心中有多清明或是齷齪,都是嫉恨名利二字的。因此,許多人若是做起這個題,唯一的辦法就是曲解的它的意思,可是意思一旦曲解,就有詞不達意之嫌了。

可是沈傲答的這一句卻是巧妙之極,破題並沒有曲解題意,反而是承認了這個君重名這個觀點,可是話鋒一轉,又卻說儒學並非不重名,並非不喜歡“令廣譽施於身”,而只是反對聲聞過情,沽名釣譽,欺世盜名罷了。

這句話既捍衛了儒學的曲解,同時又暗合了孟所提出的‘君疾沒世而名不稱焉’,如此破題之法,能在轉瞬之間答出,可見沈傲的思何其敏捷了。也難怪唐嚴能夠擊節叫好。

其實沈傲的思維能如此迅,不過是見識比人多幾分而已,閉門造車的是腐儒,縱然讀再多的書,反而容易鑽牛角尖。可是沈傲兩世為人,在後世那個知識大爆炸的時代,什麼樣的觀點沒有聽說過,只略略一思索,要想破一個迷題也不是很難的事。

微微一笑,沈傲連忙道:“大人過譽。”

唐嚴正要說話,那廳後的布簾兒突然掀開,卻是走出一個人來,沈傲側目一看,現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少女,少女穿著一件素色衣裙,清澈明亮的瞳孔帶著羞怯向沈傲這邊望來,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面板透出淡淡紅fn,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低聲啟齒道:“公那一句今聞廣譽施於身確是高明,不過小女卻也有破題之法,請公不要見笑。”

原來是來砸場的

沈傲淡淡一笑,這些日美女見得多了,倒是不以為意,見這少女躍躍欲試的樣,心裡想笑,莫非這少女也會做經義?這倒是好極了,且聽她如何破題

唐嚴略顯尷尬之色,低呼道:“茉兒,不要胡鬧。”

叫茉兒的少女笑著看向唐嚴,雖有幾分羞澀,卻並不畏懼唐嚴,道:“爹爹,女兒只是想和沈公比一比罷了。”

沈傲心裡為唐嚴叫屈,唐大人在國監管著上千個監生,怎麼到了家裡,卻是灰頭土臉,方聽隔壁廂房裡,那唐師母對他大呼小叫,在女兒面前似乎連威信也不太足,悲劇,太悽慘了。

沈傲吟吟笑道:“請姑娘破題吧。”

茉兒頜點頭,隨即下頜微微抬起,卻是顯出幾分曲高和寡之意,平添了些許高傲,低聲道:“若是茉兒,茉兒便先以‘無後世之名,聖人之所憂也’這一句來破題,至於承題,茉兒也已經想好了:夫一時之名,不必有也,後世之名,不可無也。故君不求名,而又不得不疾乎此。”她呢喃念出,煞是好聽,瞥了沈傲一眼,道:“沈公以為如何?”

無後世之名,聖人之所憂也這句話是說,沒有後世的名聲是聖人憂慮的事,這一句乍然一聽,恰是切合了題意,是說連聖人都追求名聲。這個破題,雖然契合了題意,卻令人不爽。

這樣的破題,只怕聽到的,都忍不住要搖頭;妙就妙在她的承題,那一句故君不求名,而又不得不疾乎此;這一句為破題做了解釋,而且解釋的十分精妙,君並不刻意的去求取名望,可是生在俗世,卻又不得不落入這俗套之中。雖有強辯之詞,道路卻說得通了,其實和沈傲方的破題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沈傲將這個道理放在了破題,而茉兒卻是將這個解釋放在了承題罷了。

沈傲沉吟片刻,便忍不住擊節叫好,就是略顯尷尬的唐嚴,也忍不住意動,連連頜道:“好,這一句也是絕好。”

唯有周恆,卻是聽得似懂非懂,百無聊賴地喝了杯酒,也是隨著眾人叫起好來,反正表哥和唐大人都說了好,哪裡有不好的道理:“好,好得很,茉兒姑娘這一句石破天驚,蕩氣迴腸,一語驚醒夢中人,小生佩服,佩服之極。”

茉兒悵然道:“經義作得再好,又有什麼用,沈公是大,將來能學以致用,可惜茉兒空有一肚的墨水兒,卻終是要爛在肚裡的。”她不知自己為什麼會不經意地說出這番話來,只是覺得方大家的叫好令她酸楚,這梗在喉頭的話不吐不。

沈傲一聽,頓時明白了,這位茉兒姑娘是恨自己是女兒身,哎,在這個時代,女人的忌諱確實有點多,這樣的大女,若是放到考場裡去,中試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偏偏因為是個女人,一輩只能與香為伴了。

香?這唐家哪裡有香,家徒四壁對啊

哎,這就慘了,唐大人連弄錢都不會,守著這個清貧之家,連女兒都跟著遭罪,所以說做人千萬莫學這唐嚴,雖然為人稱道,可惜對於他自己,對於他的妻兒女來說,卻是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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