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切,身子顫抖著。
這一刻,孟可感覺到了一絲快意。
他之所以提著一大塊肉明目張膽地行走在官道上,不就是為了等這麼一個立威的機會嗎?
亂世之中,綱常淪喪,畏威而不懷德,欲成大事,必先養望、立威。
……
蹲在地上解包袱和‘瞎子摸象’的兩人直到鮮血濺到腦門上,方才反應過來。
一人連滾帶爬往後撤,想要拉開安全距離。
另一人手上拿著木棍,仰起頭就想反擊。
刀不鋒利馬太瘦,你拿什麼跟我鬥?
若是對方拿石頭,孟可或許還要考慮是否躲開,可木棍嘛……
殺豬刀架住呼嘯襲來的木棍。
“啪——”
疼痛傳來,是唯一站著的那人將手中石頭丟出,砸在孟可胸口。
孟可僅僅是頓了頓,眼中殺意更盛,反手一刀劈下,木棍斷成兩節。
蹲著的人還未來得及站起,面門上就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痕,血水順著面頰滾落下來,滴答滴答掉在地上。
“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夜幕,驚得‘鳥雀’飛竄逃散。
周遭的‘禿鷲’更是步履匆匆,連看都不敢再看過來,生怕惹火上身。
孟可沒有去管卡在那人面門上的殺豬刀,而是直接抽出腰刀朝著後撤的那兩人追了上去。
……
“可憐了那個後生……”
“那也是他傻,財不露白都不懂!提著那麼個包袱招搖過市,生怕別人不知道。”
“唉,聽聽,多慘的叫聲。”
“大災連年,何時是個頭啊?”
行進在官道上的流民低聲交談著,身後傳來的淒厲哀嚎足以說明一切。
他們眼中憐憫、心中可憐孟可。
雖是尚存一絲良知,不至於像‘禿鷲們’那樣落井下石,但也不會有人願意站出來幫忙……
這是毫無疑問的。
那些願意打抱不平、挺身而出的人,早在流亡之途最開始的那段時間,就死光了。
能活下來的,也都是看過了世間冷暖(鬥米恩,升米仇),不願再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