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小姐!那不是大小姐嗎!?”在看清池底蜷縮著身子,將臉埋在膝蓋裡的人影時,岸上有人喊了一聲。
“是!是啊!是大小姐!”
“大小姐!”
“……”
越來越多的人符合道,歸雲不動聲色地掃了他們一眼,還沒有看到重點嗎?
就在他準備再加把勁時,人群聲突然響起了一道不同的聲音。
“大小姐怎麼會在哪兒?她不是……等等!你們看她頭頂,是不是……長了一雙耳朵啊!”
等的便是此時,那人說完這句話後,歸雲偷偷將來薄呂府之前,偶然拘下的一縷魂魄,送到了池底的薄雅若周圍。
因為有些歸雲坐鎮,所以岸上的人大著膽子往前靠近了些,伸長脖子往池底看,原本想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沒承想當他看到池底的情景時,頓時大喊出聲。
“家主!是家主!我看到家主了!”
歸雲側頭揉了揉耳朵,這人離他很近,這一嗓子著實將他給震的不行,但念在他是第一個發現底下情況的份上,他並沒有多加計較。
一道周身散著白光的靈體出現在薄雅若周圍,在看清他面前這人的模樣時,他大駭,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一掌拍在了地上。
等金氏趕到時,事情已經發展到,薄雅若妖化拘了薄呂一縷魂魄,絲毫不顧及昔日的父女情分,留在身邊手段殘忍地折磨著他,讓他生不能,同樣也死不能。
金氏哪裡見過這種場景,任憑她平日裡有些極高的涵養,在面對這副模樣的女兒時,強忍著撕破以往那副假面的衝動,走到歸雲面前,詢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歸雲怎麼可能會如實告訴她,他掃了眼已經陷入沉睡的那縷魂魄,沉聲道:“就是眼前看到的情況!當我找到大小姐時,她已經變成這副模樣了!”
金氏以往精緻完美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縫,她晃了下身子,很快穩住了身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事情為何會發展到這一步?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金氏還在回想著,在這之前發生的所有事,但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然後她將注意力停留在已經出府離去的薄言禾身上,許久,睜開了眼來。
她看著身旁的人,挑了下眉頭,雖然語氣依舊與平常無異,但眉眼間還是染上了些驚訝:“你是……薄言禾的人?!”
在說到薄言禾這三個字時,她加重了聲音,像極了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一樣。
歸雲原本還想陪她們玩玩的,但一想到那人已經離開幾日了,怕是已經到央胥宮的範圍裡了,他就沒了性質再玩下去。
指尖施法,一道泛著金光的屏障出現在他們周身,歸雲一改之前的樣子,冷冷地看著她:“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
金氏怎麼可能會將他口中的“不該招惹的人”和薄言禾扯上聯絡,她看著神情冰冷的歸雲,儘管不想承認,還是沒辦法預設了這個事實。
“人都已經安然無恙地離開了!你還想做什麼!?”
“就這樣你覺得夠嗎?她原本上好的體質,被一碗毒藥毀了個乾淨!在薄呂府受盡你們明裡暗裡十年的欺辱!隨你我只不過是施了個小小的幻術在你女兒身上,你就覺得夠了!?”他一雙冰冷的眸子漸漸紅了起來,怒火瞬間湧上,被他壓制了下來,“比起你們對她做的,這些根本不算什麼!但念在你們無形中幫了我的忙!這件事便到此為止了!”
金氏暗暗鬆了口氣,還沒等她將那口氣出完,便聽到了這輩子讓她至死都沒能忘記的話。
“對於你那寶貝女兒的事,你不要覺得都是我做的,有一件事她怕是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其實她早就已經成了半個妖族中人!”
什麼!?金氏震驚的看著他,妖族中人?怎麼會成為妖族中人?
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頭謬向一旁,視線下移,落在了薄雅若身上:“她怎麼會成了妖族中人?”
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原以為不會得到回答,沒承想那人卻彷彿心情很好似得,指尖勾了勾,將薄雅若從池底帶了出來,待她落到金氏腳邊時,他道:“若是沒有猜錯,早在她第一次見兔妖時,就將自己的一半血液換給了兔妖!”
金氏蹲下身來,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摸了一下薄雅若的臉,但卻在離她半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為何會變成也樣?雅兒她……為何會和妖族換血?”
“有一個時刻都驕傲的不願低下頭的母親,每日都承受著她望女成鳳的期望,甚至在親眼目睹自己母親殘害了從小為伴,喜歡跟在她身後,依賴她的妹妹後,你覺得她在面對可以幫她的妖族時,會有怎樣的選擇?”
金氏面上一直偽裝著的假面終於裂開,掉落了下來。
一道環形屏障將三人連帶著池水籠罩在其中,所以外面的人都不知道,那個高傲的女人,在伸手將身體冰冷的女兒抱進懷中的那刻,痛苦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歸雲沒有看她們,他抬起頭看向央胥宮的方向,眸中一道愉快的神情閃過,復又恢復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