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雖說是背對著薄呂的,但在看清那道身影的時候,薄呂便知道她是誰了。原本已經離世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所以他才會被嚇成這副模樣。
“故郎~故郎~”
就在薄呂回過神來,準備拔腿就跑之際,一道柔情似水的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耳邊。
“故郎~故郎~故郎~”
隨著那道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薄呂的眼神從一開始的不可置信徹底轉變成了驚恐。
不光是他,就連坐在彎脖樹上,看著這一切的薄言禾,也忍不住呼吸急促了起來。
流煙感覺到她的不對勁之後,並沒有轉頭看她,而是小心翼翼地將隱在袖中的東西藏在了腰間。
“故郎!故郎!!”
那道聲音突然從柔情似水轉換成了憤怒,薄呂只覺得平地裡生了風。雖說這風陰冷的很,倒是讓他徹底平靜了下來。
與此同時,湖中央的身影慢慢轉了過來。
因為平日裡做多了虧心事,薄呂在為薄雅若算婚期之時,捎帶著為自己求了一張辟邪去妖的符紙。
方才那道陰風吹起之時,他想起了符紙的存在,心中便沒有了害怕的意思。
於是乎,他將衣袖放下來了些許,沒想到這一看之下,再次放聲大叫了起來。
“啊啊啊啊!!!”
“故郎,你怎麼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妾身是阿楚啊!你不記得妾身了嗎?”
在她話落之際,薄呂將那符紙拿了出來,往面前伸去:“阿楚,對……對不起!當初是我聽信金氏的話,誤以為你和別人有……有染,才害得你……害得你……”
“怎麼?故郎是在害怕嗎?可是妾身卻記得,當初故郎看著妾身被剝皮的時候,面上明明是帶著笑意的啊!”
“阿……阿楚,我……嘔~嘔嘔~”原本薄呂沒有往她臉上看去,但在她聽到“剝皮”二字時,再也忍不住胃裡的翻江倒海,側過身去吐了起來。
湖邊那個血肉模糊,只能依稀看清五官的身影見他如此動作當即便皺起了眉頭,她抬起手摸了下自己還在往下滴血的臉,放聲悽慘地尖叫了起來。
“薄呂!你口口聲聲說著會一輩子愛我!護著我!讓我的孩子享受世間最溫暖的愛!可後來呢?!!”
“你不信我!絲毫不聽我解釋!就隨著那個女人的心意,任憑她在我胸口扎銀針,任憑她命人剝了我的皮,任憑她將我挫骨揚灰!最可惡的是讓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孩子喝下了含有毒藥的湯水!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薄呂已經說不出其他的話了,他一直在低聲重複著這幾個字。
看到這裡,薄言禾收回了視線,她低下頭來,看著手中唯一留下來的一枚戒指,委屈地嘆了口氣。
“阿火,我們走吧!我不想再看下去了,你這術法應該能維持很久吧!就讓他留在這裡好好向我娘恕罪吧!”
流煙聞言張了張嘴,她心裡那句猶豫了好久的話,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原本她是想等薄言禾真正接觸了術法,她們再次見面的時候,再告訴她的,殊不知,這一瞞竟再也沒能說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