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伯侯鄂崇禹上前一步:“天子,東伯侯罪不至死,他也不會獵魂術,何必一定要殺他?”
帝辛冷笑著不說話,目光掃向另外的兩人。西伯侯姬昌默不作聲,既不贊成,也不反對。北伯侯崇侯虎上前一步:“若天子定要他死,我來點火吧。”
帝辛點點頭,崇侯虎走到長生火前,點燃火把。這長生火是用鮫油點燃的,十年加一次油,自商朝開國以來,從未熄滅過。有傳言說,火滅之時,就是商朝覆滅之時。
崇侯虎拿著火把走到炮烙前,看著炮烙上的姜恆楚,面無表情。姜恆楚慘笑:“點吧,我不恨你。”
鄂崇禹情急之下,再上前一步,求援般的看著姬昌:“西伯侯,你說句話呀。”
姬昌仍然一言不發。鄂崇禹再上前一步,正要說話,帝辛冷冷的說:“你已經在我五步之內了,你要造反嗎?”
鄂崇禹猛然一驚,他忘情之下,竟然靠近了帝辛五步之內。商朝有法,未得允許,靠近天子五步以內,一律以刺殺論罪。鄂崇禹連忙後退,但衛兵已經衝上來,抓住他的雙臂。鄂崇禹看著帝辛大喊:“臣絕無刺殺之意啊!”
一片混亂中,崇侯虎點燃了炮烙。炮烙設計極其精巧,炭火在其內熊熊燃燒,外面竟看不到一絲明火,只能看見青黑色的柱子上,銘刻的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和圖畫漸漸變成紅色,然後整個柱子也漸漸變成紅色。
面板的焦臭味四處彌散,姜恆楚慘叫不絕。然後,終於沒有了聲音,身體變得枯黑,直至最後變成了一堆黑灰。但詭異的是,刻滿銘文,仍然發紅的鎖鏈中,卻似仍然捆著什麼東西一樣,不時的晃動一下。
帝辛揮揮手,一個衛士上前,在柱子後面的一個凸起處砸了一下,鎖鏈崩開了,那鎖在其中的東西剛要逸散,帝辛的飛魂已經籠罩在了炮烙四周。那魂魄四處衝撞著,毫無還手之力,魂魄中的一切記憶和情感都被剝離了,只剩下了純粹的魂力,被帝辛吞噬融合了。
帝辛站起身來,雙目精光四射的看著下面:“鄂崇禹意圖刺殺天子,處以炮烙之刑。北伯侯、西伯侯,忠心事主,各有賞賜。”
回到後宮,帝辛哈哈大笑:“這炮烙是上古神器,當年軒轅擊敗蚩尤時被毀了。今天我重鑄此器,想不到一舉成功。”
妲己似乎有心事,隨口說:“什麼感覺?”
帝辛說:“造出炮烙後,我才明白這其實是蚩尤的廚房。沒有經過炮烙的魂魄,在被殺死時已經散失了大部分魂力,融合之時如同食用存放數日的肉乾,雖然有些養分,卻索然無味,甚至是一種痛苦。而炮烙之下的魂魄,如此完整,融合之時的美妙感覺,如同新鮮的美食一般。”
他看了看妲己:“本來我打算把鄂崇禹留給你的,但你遲遲不行動,我就自己享用了。下次你試試就知道那種感覺了。”
妲己點點頭:“鄂崇禹身負獵魂之術,魂力自然非凡。你的力量增強不少,可如此一來,天下已經震動,我們的動作要加快了。”
帝辛點點頭:“我已經下令,遍招天下能人異士,為朝廷效力。不管是獵魂師,還是有獵魂天賦的人,必然都有異能在身。凡是來我這裡的,我都會仔細篩選培養,留下我們的人,消滅天獵的人。而凡是不來我這裡的,都要消滅掉。”
妲己想了一下:”在火點燃的一刻,除了自身難保的鄂崇禹,崇侯虎和姬昌的飛魂都曾離體,他們在幹什麼?“
帝辛說:”我也注意到了。其實在姜恆楚來之前,他們兩人已經交過手了,應該是不分勝負。他們兩家都與姜恆楚交好,彼此卻是不和睦。當年他兩人的父親曾在一場戰鬥中中了埋伏,逃生後都說對方貪生怕死,賣友求活。這事最後沒有對證,仇卻結下了。“
妲己搖搖頭:“點火的時候,他們倆並不是交手。如果我沒猜錯,他們都是衝著姜恆楚去的,只是鎖魂鏈擋住了他們。”
帝辛愣了一下:“你是說,他們想……”
妲己輕聲說:“他們知道救不了姜恆楚,肯定是想減輕他的痛苦。提前讓他失去意識。”
帝辛沉默了一會兒:“這麼說來,他們還是不完全服從我。”
妲己嘆口氣:“豈能盡如人意。他們已經算是服從了,只是兩人仍然有別,崇侯虎離得近,與朝歌向來往來密切,是可用之人。姬昌離朝歌太遠,不好控制。而且聽說姬昌有推算先天八卦的異能,有這種能力者,雖不能確定,但屬於天獵陽魂的可能性更大。”
帝辛點點頭:“既然如此,就殺了他,以除後患。”
妲己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此時不宜再殺。東伯侯和南伯侯同時被殺,影響已經很大了,如果西伯侯再死,三處若同時反叛,我們的計劃可能會受阻。先囚禁吧,這樣西岐不敢反,崇侯虎也能更忠心。我們先處理東南兩處,之後才好對付西邊。”
帝辛笑了笑:“你總是比我心思縝密,就按你的計策行事吧。”
西伯侯姬昌天子前失禮,被囚禁在羑里城。從此,西岐的供奉進獻流水一般的送進朝歌城。帝辛一概笑納,每次收禮後都不忘讓人給西伯侯的待遇提高一點,但就是不放。
與此同時,帝辛的招賢榜在全國引起了巨大的反響。各諸侯國中的能人異士來到朝歌的無數,連那些不服王化的偏遠之地,海島深山中,也有大量人才湧入朝歌。一時間,朝歌城內的旅店酒肆都住滿了人,一些遠道而來的人無處可住,就在城外露宿。
帝辛派人到城外建了很多招賢館,免費供這些人居住。每天都有人被帶進王宮展示自己的才能,很多人受到了重用,穿上了官服,得到了賞賜,讓人羨慕的在城內外招搖。這些人很快就獲得了任務,或是進入軍隊,成為將軍或監軍;或是周遊各國,去宣傳帝辛的德政,替帝辛招攬更多人才。
但也有很多人,再也沒從王宮中出來。市井中有傳言,說他們可能被處死了。但官方訊息是他們都給了錢,自行回家了。至於沒人見過,那是因為他們自覺羞慚,不願意見人罷了。這些人來自各國各地,人數眾多,也根本沒人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