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雖然我說不急,還是會有點急躁的呀。”高文遠抱怨道。
“公子這也是人之常情,沒什麼不對的,至少我看來,公子要比其他人好得百倍了。”那小廝答到。由於天色已暗,榆林並沒能看清高文遠的臉色,也不知道他說這句話的意思,只好挑了一個他認為最安全的回答。
“榆林你這話可就說岔了,我是高家的大公子,難道能跟其他人相比麼?就算拋開這點,我志在為將,又豈能和這些燕雀一般見識?”高文遠板起臉來教訓道。
“是是,小的說錯了。”那小廝連連認罪道歉。
高文遠放鬆了臉部的肌肉笑了笑,“榆林你也不用這麼拘謹,畢竟同來漠北,咱倆是一條戰線上的戰友,以後別老是叫我公子了,一是生分,二是讓外人聽見了可不好。”
榆林點了點頭,“那小的就大言不慚地稱公子為文兄弟了?”
高文遠咂了咂舌,“也行吧,聽起來你像個充文雅的暴發戶,而且是充的很沒有水平的那種。”
“那,公子覺得我應該怎麼稱呼公子?”
“文兄弟就行,我是說你那‘大言不慚’用的不倫不類,聽起來像個充文雅的,跟稱呼關係倒不大。話說好歹也是陪我讀過幾天書的,不至於犯這種錯誤吧。”
“小的慚愧,大概陪公……文兄弟讀書那陣,就識了大字一筐而已,那些攪拌文辭的東西,小的實在掰扯不清。”榆林苦笑著扶著額頭上的胎記說道,這是他平時說話時經常做的一個動作。
“啊,倒沒事,沒有怪你的意思,順便你把自稱也改了吧,而且我們也好回營了,記得後半夜輪到你當值來著。”高文遠心道:險些又犯了用自己的人生經歷去看待他人的毛病。
“……”榆林正欲張口說些什麼,卻聽見兵營那邊一片喧譁。聽到這聲音,高文遠連忙向著軍營奔了過去,榆林也只好先跟著他。
湊近了一看,是幾個軍官在召集軍營中計程車兵,在身邊戰友的口中得知,他們現在要發動一次突襲,目標則是城外敵人的駐地。
他們的這城被圍了有一段時間了,外面的軍隊大概也知道這裡不會爆發很大的戰鬥,但為了防止城中守軍突圍反攻,他們做了很多守營的工事。這些工事一道道地圍著敵人的主要駐地,這讓襲營的難度上升了一個層次。也因此,每次遇到這種情況,城中守軍很少會去想到襲營。如今動作這麼大,大張旗鼓急急躁躁地說要去突襲駐營,高文遠不由地摸不著頭腦。
待到緊急集合差不多結束了,編內計程車兵基本都集結完畢了,城中守軍的督軍才道出了原因。說是敵軍駐地突然起火,敵方陣中一片混亂,不成體統,此時若去襲營,正可以將敵軍打散,是大好男兒為國效力的好時機。
督軍的話講的很煽動,但其實並沒能打動那些老兵。畢竟留在城中的都是年歲比較大,身體較衰弱的。而他們這些話聽得實在有些多了,多到無感而麻木的地步,真正使他們動起來的,不過是命令二字而已。他們的雄心壯志早在無數次的戰鬥當中磨平了,很難煽動的起來。
這場作戰並沒有讓新兵參與,也許是在考慮行動力的事。榆林在一邊聽著,眼神有些發亮。顯然,他很想上場真正的衝殺一陣。
“文公子,要不我們混進去吧,你不也正好說有些急躁麼?”
“文公子是什麼稱呼……你想去就去吧,我還有點別的想辦的事。”
此時計程車兵們已經開始跟隨著小隊長的帶領向城門進發了,高文遠連忙三步並兩步衝了上去堵住了督軍的路。
“此事事關重大,還望督軍三思啊。”
那督軍顯然沒有意料到發生這樣的情況,明顯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剛想細細詢問因何攔住自己,卻發現自己面前的人不過是一介普通士兵,仔細看去還是新兵的裝束,心中自然升起了一團好大的火。
“軍令已出,你是在違抗軍令麼?”
“屬下不敢,只是這……”
“既然不敢就給我閃到一邊去,你恐怕是不知道吧,貽誤軍機和違抗軍令一樣,也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