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湧生 (第1/2頁)

常鳳軒聞言勾唇笑了起來,緩步走到跪在地上的劉胭身前,微俯下身用細長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輕聲道:“劉胭,你可知曉你在說什麼?”

劉胭被迫仰起頭,看著他毫無感情的眼底,用力向一旁一甩頭,掙脫了他指尖的束縛,冷笑一聲道:“當然。”

常鳳軒眯著眼看她,劉胭也不甘示弱的回瞪著他,良久,常鳳軒輕笑,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手腕被冰涼的抓住的那一刻,她猝然受驚,再抬眼看去,發現他那雙黑眸更加深沉了,那種深沉之中閃爍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火焰。

那是殺意,也是警告。

劉胭沒有遲疑,也沒有害怕,啟唇一字一句道:“我就是證據,你和綠綺皆是我親眼所見,這難道還不夠嗎?”

常鳳軒聞言鬆開她的手腕,仰頭大笑,好一會兒,他才停下笑意,轉頭確是對紀挽月道:“紀大人,這毒婦妒心如蛇,懷恨當日被我休下堂,心存報復,便來汙衊我與綺兒,綺兒自小就體弱,昨夜不甚染了風寒,現仍在寒熱之中昏迷,而劉胭這毒婦,竟平白的汙衊我妻,當真是惡毒!”

劉胭聞言急忙對紀挽月道:“紀大人,常鳳軒撒謊,方才民女親眼看見綠綺手裡拿著一把柳葉彎刀,想要殺人滅口,民女所言句句屬實,絕對沒有汙衊了她!”

“就憑你一張紅嘴白牙,這麼一句莫須有的話,就想指控一個人,劉胭你不覺得有些可笑嗎?”常鳳軒譏諷道,她再抬頭,便瞧著他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瞥了她一眼,帶著些毫不掩飾的嘲弄與諷刺,似乎譏嘲她的不自量力,劉胭一怔,身子緩緩跌坐在地,原來他早就準備好了。

“夠了。”紀挽月坐在椅子上淡淡的開口,目光從常風軒臉上慢慢滑到劉胭的身上,凝思了一會兒,他微挑眉,四兩撥千斤的道:“既然兩位都各執一詞,本官覺得倒不如去看看少夫人的病,雖男女有別,於理不合,可萬事從宜,此番真假卻也能夠知曉了,少夫人若是無罪,本官也不會憑白的冤枉了她。”

紀挽月的聲音淡淡的,常鳳軒手微微一頓,聽見他又道:“可若劉胭的話說的是真的,我也絕不會手軟。”

常鳳軒皺眉遲疑一會兒,劉胭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對常鳳軒冷笑道:“怎麼,莫不是常公子不敢了?”

常鳳軒眯著眼看著她,一甩袖子,輕笑一聲:“有何不敢!”

劉胭隨著一眾人來到常鳳軒的臥房,足尖一踏進屋門那一刻,她便想,原來愛與不愛,全在男人的眼裡和心上。

這個男人眼裡若有你,這房間裡的擺設自然也會用心,劉胭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滿嘴的苦澀,曾經她無數次吵鬧著,要將臥房的紗幔換成粉色的,可常鳳軒總是漫不經心卻拒絕,他說他喜歡白色,粉色太過繞眼,可如今……這房內全以粉色來裝飾,就連床幔被罩也是粉色,想來,他真是愛極了她!

常鳳軒坐在床邊替床上的女人蓋好了被子,滿臉的柔情,而紀挽月負手站在床頭,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女人,瞧著她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嘴唇泛著青紫,的確是重病的樣子。

他對身後略擺了擺手,一個老頭肩上扛了一個藥箱,恭恭敬敬的走了過來,對常鳳軒略一拱手,道:“常公子,讓老夫為尊夫人瞧瞧病症。”

常鳳軒扯唇看著他,道:“好。”

說罷,站起身立在一側,那老大夫將兩指搭在綠綺手腕之上,皺眉診脈,良久,他摸了摸鬍鬚,起身對紀挽月道:“紀大人,常少夫人的確是寒熱入體。”

紀挽月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紀大人,內人尚在昏迷之中,意識都不清醒,我在此照顧她一夜,不知這劉胭是如何看見我夫妻二人的!”常鳳軒猛然偏頭看向劉胭,雙眼如刀,氣勢逼人:“還是,你這毒婦是存了心想要陷害!”

天邊漸漸泛了白,一抹朝陽的光照在白寒煙的眼睛上,她微微皺了皺眉,雙手在椅子上用力扣著,似乎在隱忍著。

此時,她小腹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血液乾涸貼在她素白的緞袍之上,猩紅的有些猙獰,她不屑一顧,只是鑽心的痛楚扯著她的意識有些渙散,只是心中吊著的那一口氣支撐著她,她繃緊了神經,不敢有半點鬆懈。

“扶疏姑娘,你可是考慮好了?”

王昕坐在廳堂的椅子上飲茶,身旁丫鬟不時的為他添茶,他居高臨下的瞥著白寒煙,道:“如果再不將你臉上的假面摘下,你的傷勢可能就會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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