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煙微微抬眼看著林之蕃,問道:”你沒送她去醫館,怎麼帶到這兒來了?”
林之蕃聞言臉色慍怒,咬牙沉聲道:”這醫館夜不開張,我敲了幾家門都不開,這男女授受不親,我這樣一直抱著她,又於理不合,無奈之下只有放在你這兒了。”
白寒煙點頭向那昏迷的女子走去,那女子衣袍破舊,有些髒汙,可掩不住的眉清目秀,嬌柔可人,輕嘆道:”真是個美人胚子,林之蕃你倒是懂得憐香惜玉。”
白寒煙的一番言語讓林之蕃微紅了臉,他別過頭,臉色極不自然,忽而他清了清喉嚨,神情正色道:”我叫你本打算告訴你一件事,被這事一攪合竟然差點給忘了。”
“什麼事?”白寒煙見他正了神色,當下也不由得擰起眉頭來。
”同你一起來京的貴陽的同僚,那個叫喬初的,他死了。”
”什麼!喬初死了!”白寒煙不由得星眸大睜,只覺是一個驚天大噩,喬初竟然死了。
”我是碰巧遇到段長歌手下副將蒼離,前些時日來京城,便有些好奇就暗中跟蹤了他幾日,發現他正在查喬初的生死,想來你會好奇,便來知會你一聲。”
白寒煙驚駭的坐在桌旁,好半天沒能回過神來,段長歌曾說過,她是喬初用來對付他的手段。
因著喬初的先入為主的關係,他溫和的眉眼,讓白寒煙沒有對他多加防範。雖然她知曉喬初的目的不純,但白寒嫣從未想過他會是段長歌的仇人,如此一來,自己反倒成了他手中的棋子,白寒煙不由得冷汗顫慄,那麼父親一案,喬初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他是怎麼死的?”白寒煙凝聲問他。
林之蕃坐到她對面,低聲道:”好像是你跳崖是同一日,王昕命金吾衛封鎖街道之時,金吾衛與他起了糾紛,喬初便被金吾衛亂刀砍死,屍體扔在亂葬崗裡。”
“這麼巧?”白寒煙不禁有些懷疑,看來斷段長歌也是不信,不然不會派蒼離來查此事,
”那蒼離查出什麼了嗎?”白寒煙問道。
林之蕃搖了搖頭道:”好像並未查出什麼,那個蒼離去亂葬崗掘屍,可天氣炎熱,屍體腐爛的快,加之他已被金吾衛砍得面目全非,並不能辨認。”
白寒煙不由得想起,他們剛入京城時,她從皇宮回來後,在茶樓裡遇到錦衣衛鬧事,喬初曾用一隻筷子便廢了錦衣衛的緹奇的一隻手,這般武功定是不弱,真的會被金吾衛輕易的就亂刀砍死?
”算哦,你不要在想了,是福是禍,日後便知,現下無論你想破腦袋都是想不出的。”林之蕃好心勸慰的,看了一眼仍昏迷不醒的女子,起身告辭:”天色太晚,我先走了,明日再來。”
白寒煙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
關好門窗,白寒煙和衣躺在那女子身旁,卻是毫無睡意。
今夜巷子裡匆匆一瞥,斷腸邪肆的眉眼似乎仍在眼前,明明無緣,卻總能百般相見,她在心裡輕輕嘆息,段長歌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晨起,從窗門有一縷燦爛的陽光照射進來,照得白寒煙,雙眸微啟,緩緩的從床上起身,在刺目的陽光下,她偏頭看見昨夜的女子,蜷縮在床尾,正咬著唇怯怯的看著她。
白寒煙對那個女子啟唇微笑道:”姑娘你醒了,傷勢好些了麼,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不語,又往牆角里縮了縮低著頭,白寒煙坐在一旁耐心的等待她好半天,那女子才抬起頭低柔的聲音問道:”昨夜是你救了我?”
白寒煙輕笑道:”不是我,是一個男子,他救了你又覺得夜深孤男寡女不合禮數,便將你送到這兒。”
那女子一時怔愣,好半天她才動了動眼珠垂頭道:”謝謝你們相救,我叫紫嫣,請問姑娘高姓大名?”
白寒煙依舊含笑道:”我叫扶疏。”
那女子聞言又是一愣,抬眼看她驚道:”你就是醉花樓裡新來的的工筆畫師,扶疏?”
白寒煙也是一怔:”你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