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游山莊?”
蒼離擰著眉想了想道:“的確讓人意想不到,莫不是寒煙知道些什麼?”
白寒煙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對他細說,她起**了軟榻,穿上鞋子,對蒼離道:“蒼離,**出去一趟,若是長歌回來,就說我去見王昕了。”
蒼離立刻警覺,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急聲道:“你是想去龍游山莊一探究竟麼?”
白寒煙回眸對他輕笑出聲:“你倒是聰明瞭,不過蒼離,有些事情是我必須得做的。”
“寒煙,你現在身體不適,不如等段大人回來在做安排。”蒼離有些心急,龍游山莊是皇家園林,嚴守的甚是嚴密,她一個女子又不會武功,著實太危險。
白寒煙聽見了他的名字的那一刻,身子僵了僵,眸色有一瞬的暗淡,她輕輕扯開蒼離**她的手腕,對他扯出一個笑容來:“蒼離,有些事我並不想拖累他,更何況,靈姬此刻便是衝著我來的,她身後定然有人為她撐腰,長歌……他根本就沒有必要扯進來。”
說罷,她轉身便走出了房門,縱身一躍便消失在夜色裡,蒼離看著她的倔強的背影心急如焚,卻又無何奈何,最後只化作一聲低嘆。
段長歌站在巍峨的連綿的皇城附近的一處屋脊之上,一身紅衣被風吹的烈烈做響,夜色掩蓋了他的身影,他微低著頭,睫毛顫動,那樣明亮而意氣風發的眼睛,已經一片灰濛,如此刻天際烏黑的陰霾。
喬初來的時候,段長歌便側過身子瞧著他,身後披散的長髮亦被吹起,掠過肩頭,繚亂飛舞於面頰前,遮住了他眸底的陰沉:“可是查清楚了?”
喬初迎風而立,淡色的袖袂衣帶被夜風帶起,翩飛如舞,身姿秀雅如仙:“嗯,查清楚了,你料想的不錯,他的確是沒有去綺羅族。”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段長歌從喬初身上收回了視線,又望向了夜色裡依舊磅礴的皇宮,紅磚金瓦,盤龍戲鳳,還有那坐在權利中心的人,他的眉眼冷沉,嗤道:“看來,他是等不及了。”
喬初眯著眼,也看向那座宮城,對旁人來說,那裡是富貴和權勢的象徵,對他來說,卻是一段殘忍,屈辱的夢魘,他無聲無息的握緊了袖中的拳頭,冷聲道:“他也高興不了太久了。”
知道喬初的心思,也沒有人比段長歌更瞭解他了,段長歌朝他微偏了頭,低啞道:“之所以和你聯手,這一切都是為了寒煙,喬初,你也別高興的太早,有些事的代價……不是你我能揹負的了,你休想做到,我也不會讓你做到。”
喬初神色淡然,臉上甚至還泛起了一絲淡笑:“你放心,我不會要他的命,也不會顛覆了他的王朝,答應你的我會做到,我不過是……拿到我想要的,也是他欠我的。”
段長歌抿了抿唇,沒有收回視線,也沒有半分言語,對於喬初的話,他也拿捏不準是真還是假。
喬初此刻卻忽然迎上他的眼,臉上漫著譏諷:“不過那個女人你真的打算就這樣放過?莫不是……你對她還有餘情?”
段長歌怔了怔,緩緩垂下眸,轉頭任由夜風冰涼,吹刮在他的臉龐,絲絲疼痛,良久,他才淡淡道:“她還有用。”
喬初輕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似乎是有些幸災樂禍的道:“只怕,此刻白寒煙也從王昕那得到訊息了,你做的這麼絕,就不怕她傷心?”
“**的……就是她傷心。”
白寒煙足尖踏著夜風,一路御風疾馳到到龍游山莊外。
這座長安城裡最知名的皇家別院,城牆的那一頭就緊緊挨著皇家宮城。
在月光的掩映之下,金碧朱紫的紅瓦高牆交相輝映,遠遠的便看見高臺小閣的輪廓,燈火明亮,曲廊華堂,就像迷離虛幻的蓬萊仙山,崑崙山境,迷離的那般不切實際。
白寒煙站在離得不遠的高坡之上,極目遠眺,這是她第二次站在此處向裡眺望了,第一次她是為了段長歌,這一次,她是為了她自己。
白寒煙冷哼出聲,這隱匿在裡面的人,似乎都有著難以自拔的野心和齷齪不堪目的,即便是這樣華美絕倫的皇家別院,沒有賞它的人,也算是浪費了。
白寒煙雙臂一展,緊接著她縱身而起,提氣從高坡上如風中一葉扶搖直上,身形飄然如影似魅,她踏著高聳的樹梢,便如一粒微塵的悄然落下山莊裡,無聲無息,並沒有巡邏的守衛發現她。
白寒煙踏著山莊上的紅瓦之上,只覺得月色裡琉璃瓦在生著光,到處都是一片金光幢幢。
只是,靈姬究竟藏身與何處,白寒煙並不知曉,可是,如果此刻是她自己的話,在這麼大的山莊裡,她會藏身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