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震揚了揚眉梢,對於這樣的馬屁話,多多益善。
回去的路上,楊天震並未像石進那樣運用修為,快速趕路,他選擇了像一位平凡的父親一樣,揹著女兒,走在崎嶇的山路之上。
沒了山雨夫人的雞爪山,終究不在陰雨綿綿,烏雲破開,黃昏將近,西邊的紅日猶如鹹鴨蛋一般,油膩而又誘人,路邊野花璨璨,溪下流水潺潺,靜謐之中,楊天震揹著自家女兒,走過山澗,穿過原野,跨過山嶺。
他走的很慢,背上的楊念慈就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雙手環抱住他的脖子,感受到女兒沉穩的心跳,以及均勻的呼吸,糙漢子莫名心酸。
曾經有很多個寧靜的夜晚,在夢裡,楊天震都會夢到與自家女兒團圓的場景,在這一刻,楊天震甚至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
在楊天震感慨的時候,殊不知,背上的楊念慈其實已經醒來,她閉著的眼角,有晶瑩的東西悄悄滑落。
高傲如她,其實內心最柔軟的位置,依然有一個身影,如今這道身影,越發清晰。
楊念慈曾經在心裡想過很多次自己親爹的肩膀,但是她失望了很久,直到現在,她才感覺到,自己親爹的肩膀,是那麼溫暖可靠,或許這就是孃親雖然總是嫌棄爹這樣、那樣,但是楊念慈感受得到,在孃親埋怨的語氣下,是對爹濃重的思念。
山風起,大地厚重,群山空曠,悠揚的風聲猶如最浪漫的語言圍繞著兩父女,此番情感,無關風月,但是想來卻是比風月更美好的情感。
——
天通教的山門建設,正進行的如火如荼。
選址在當天山腳下的天通教山門,如今已經頗具氣概,穿過一個長寬達十里的演武廣場,之後便是天通教的山門。
四條半丈粗細,三丈高矮的大理石石柱之上,已經搭建好屋脊和亮瓦,石柱是開採於當天山後山的一塊採石場,就地取材,而亮瓦則是從大夏東南運送而來,是山上人獨有法門煉製的物品。
青瓦油亮,氣派非凡,據說在某個古地,很多建築都是採用這種亮瓦,而作為天通教背後的老祖師,那位常年守在一處古地的四劍仙,就很喜歡這種瓦,由此教主石進打算,以後天通教所有建築,屋頂全部用這種瓦片。
不過對於這種綠油油的瓦片,楊天震到是頗有微詞,總感覺有些不舒服,難不成以後真要這種天天頭頂一片綠的環境住下去?
石進聞言,尷尬的笑了笑,“楊老哥,綠色代表生機啊!”
楊天震笑了笑,心裡卻是決定,以後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真不會在天通教住下來,自己那破鐵匠鋪雖然落魄,但是好在不至於頭頂一片綠色。
山門的入口處右邊,聳立一座高達兩丈有餘的石碑。
這塊石碑通體黝黑,晶瑩剔透,如玉一般,光是如此質地,在凡間便是已經是一塊不可言表的寶石,更難得可貴的地方在於,這塊石碑如此巨大和完整,要是普通的珠寶商人看見這一塊石碑,還不得瘋了。
不過對於山上人而言,人世玉石,如果沒有靈性,就算再美,也只是頑石,而這塊石碑被立在這裡,立在天通教山門前,就絕對不是普通的人世美玉。
對於這塊石碑的來歷,就算與石進關係頗為親密的楊天震,也只是知道是石進的師傅天通道人交給他的,其他再無半點交代。
從一拿到石碑,石進就小心翼翼的對待,倒不是他覺得這塊石碑如何珍貴,所以才如此,只是因為石碑之上,在寬闊無比的正面之上,只留下兩個字——通天。
而在石碑的背後,則是密密麻麻的刻滿了不知何內容的奇怪文字,有的猶如小人叩首;有的如鳳凰展翅;有的如猛獸下山。。。
對於這些內容,就算是四劍仙,都不甚瞭解,更別說石進了。
雖然天通道士在交給石進這塊石碑時並未多說什麼,但卻在離開前特別囑咐了一句,以後天通教收徒,除開普通門徒,那種嫡傳弟子的唯一條件,便是能和石碑產生聯絡。
對於自己師傅交代的這一句話,石進有些摸不著頭腦,想了一些時間沒有頭緒的他,便是不在糾結,反正老大交代了,自己照做就行了。
另外一邊,劉不易的家中,最近來了一位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