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道神社裡的這口晴明井中,那厚重的妖氣就像海洋中的波浪,不間斷的有規則的不停出現,而隨著妖氣的波動,力量也是越來越強。
李少陽站在那裡默默感受了一會兒,忽然明白了,那“妖氣”正在衝擊井口的五角冥河石,想要衝出來,但不知為何,冥河石卻死死擋住了妖氣。
李少陽不禁詫異,冥河石是進入地府的碎片,連結著地府的冥河神殿,它為什麼要阻攔一隻妖物出來?除非,除非這塊冥河石被人煉製成了封印妖怪的法寶。
他有些驚歎,若這是六道晴明做的,那這位六道家族的始祖,的確是非同一般,竟然能煉製冥河石。李少陽又想起外面那塊石碑上的記載,六道晴明曾三次到大唐修煉陰陽術,如果這是真的,那六道晴明極有可能是大唐道門的傳人。
李少陽正在這裡亂想著,那邊的一個帶著鳥帽的神官抬頭說話了:“六道神社的妖怪非常厲害,應該馬上封了這裡,然後請各大神社的祭主一起過來驅魔。”
這神官身上帶著南星玉姬神社的標誌,神態倨傲,站在他身旁的一對中年夫妻不禁面面相覷,男人沒說話,中年女子已是冷笑起來:“恐怕不行,這裡是六道家族的神社,我們供奉千年的祭祀之主,憑你一句話,就要封了神社?”
南星玉姬神社的大佛祭主自詡法力高深,而且在六道神社裡發現了妖怪的蹤跡,所以此時得理不饒人,踏前一步哼聲道:“不但要封了這裡,我還要請各位神社祭主大興法事,淨化整個六道神社,你們家族的人啊,說不定早就被妖怪迷惑了,到時候能不能保住神主”
大佛祭主的意思很簡單,你們能不能保住這片土地都不一定,就不要在考慮六道家的神主了。
中年美婦登時怒了,抓起一把竹刀擺出了一個起手的姿勢。她的確有理由生氣,整個東瀛有八萬多家神社,但能夠擁有祭祀的神主的,不超過百家,神主對神社簡直就是核心的存在。先祖六道晴明在一千五百年前就以神劍為主,甚至比祭祀天叢雲劍的天雲神社還要早。如今竟然被一個外來的傢伙如此威脅。
大佛祭主見女主人發怒了,卻也不生氣,只抬起手掌微微拂動井口旁的水池,便見水池中幾條大魚躍出水面,隨後那水池中轟然起浪,發出轟然之聲。
這一手玩的漂亮,簡直有點施展法術的意思了,難得還瀟灑無比。中年美婦頓時震驚,那主人六道竹便拉住老婆的手:“花子,不要說了,我們聽聽其他神社的意思,如果他們都覺得六道神社不該留下,那我們就帶著神主離開就是。”
中年美婦頓時眼珠發紅,那眼淚都要滾下來的時候,站在遠處的李少陽忍不住說道:“喂,這件事也該問問我的意思吧。”
站在井邊的人都是轉頭過來,這才發現了李少陽的存在。
李少陽雖然早就來了,但站得比較遠,而且三人正被井中的妖氣影響,所以沒有發現他。那花子揉揉眼,立刻認出來了:“啊,阿寺,是你,我的阿寺。”
花子扔掉了手中的竹劍,一路小跑的過來,抱著李少陽就大哭起來。
李少陽苦笑,六道寺這個媽媽看起來是個感情很外放的人那。那邊的父親六道竹臉上也露出驚喜之色,但隨後變成了一片冷淡,眉頭也皺了起來,心中盤算著如何保護這個“釋放出獄”的兒子,讓他不要被牽扯到神社之爭裡。
李少陽看著花子如此激動的神情,心中便有些怪異,畢竟是與六道寺的父母相見了,主要是因為六道寺的確是死在他手裡,而且自己還偽裝了他的身份
但他很快收起了這番心思,六道寺那傢伙死得罪有應得,而現在的局面,自己卻可以幫助六道家族走出難關。
想到這裡,李少陽安慰了一下花子,然後走到了那還在擺著架子的大佛祭主面前:“喂,我是六道寺,這個神社的繼承人,所以你剛才說的那些,我有權力說一聲NO”
大佛祭主哼了一聲:“大人說話,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孩,還是一邊待著去吧。”
李少陽嘻嘻一笑,竟然直接走到了他身邊,在大佛祭主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摘去了他的帽子。這豎起的鳥帽是神官的標誌,隨手摘去是極大的侮辱,但大佛祭主震驚的是對方竟然破去了自己的氣息防禦,在自己毫無反抗的情況下,觸到了腦袋。
這個少年可以如此輕鬆的摘去自己的帽子,自然也能砍掉自己的腦袋。
李少陽隨手扔掉了鳥帽,轉身又來到井口旁,伸手按住了那五角的冥河石,微微運轉靈力,那石頭紋絲不動,李少陽沒有繼續嘗試,如果他施展全力的話,六枚元丹一起釋放,應該可以取下冥河石,但那樣的話,井口下的妖怪也要破封而出了,在沒有查清這妖怪的來歷前,李少陽可不願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