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霄眯了眯眼,幾不可察的輕笑一聲,右手緩緩抬起......
不管那感覺究竟從何來,不管她一切都喜歡安排好著來。她自然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道理。
她倒是要看看,這和尚能說出個什麼名堂來,或者說,他背後那人的自信,究竟是從何而來。
後面的穆卿忱在看到她的臉的時候呼吸一滯,不經向前走了半步。
像,太像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兩個人長的如此相像?!
僧人看著江九霄的面容,看見那暗紅的眸子後絲絲有些意外,爾後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道,“病後方知身是苦,死後方知用錯心。即使是在清澈的水,如果在杯中不停搖晃,它也會變得渾濁。而再渾濁的水,若是將它靜靜安至一處,也會變得清澈。有道是讓時間去沉澱去淨化,心靜澄澈。”
江九霄看著他,兩人視線都未移開,她輕笑一聲道,“佛門出塵,悟世,通性。不若,我也說幾句,看看和尚作何解釋?”
“......”那僧人頓了頓,似是沒有想到江九霄會這般說,“施主請講。”
江九霄勾起唇角,意味不明,她緩緩的背過身子,與此同時,語氣隨意地道,“陸遜入陣中,迷亂不知所出。所為何?”
僧人又是一愣,本想著她會問些他說的事情,卻不想竟問了?
江九霄話語剛落,就想起一事,陸遜是古三國時期的人,這和尚又怎會知道?她真是糊塗了,便要開口時,就聽僧人道,“困於石。”
“......”很好,江九霄並未多過糾結他會知道,而是繼續道,“虎牢關酣戰勢未休。所為何?”
“困獸猶鬥。”
“律回歲晚冰霜少·轆轤格。為何?”
“寒盡不知年。”僧人似是吐出一口氣,爾後才道出。
江九霄背向著僧人,早已朝著門扉的方向走出些許。
終於,她停下了步子,隨著她回身的動作,眼角一瞥無意掃向一處,聲音淡淡道,“雁陣消失雲煙中。”
“......”僧人不做聲,清澈的眼睛中似有漩渦捲起,緩緩退潮。
“我說過,我的過去,不是你可以探的。我的現在,不是你可以解的。而我的未來,皆隨吾願。”
穆卿忱冷靜下來,看著那不怒自威的女子,與一道身影重合......
江九霄此時已經離了蒲團至少有六七八步,她平息下自己起伏的情緒。
“施主,是從何時起就知曉的?”
江九霄揚了揚嘴角,心道,終於不再繞來繞去了,但她像是答非所問的道,“寒潭湖中,一點硃紅。”
“......”僧人除了開始的一瞬震驚倒是又恢復了平靜,再怎麼說他也是個住持,一定的心性還是有的,他道,“原來如此,不過,施主既已知道,就該明白,貧僧所言,皆會應驗。”
江九霄並未很快回答,心想,這人倒是佛根深種,才將話給扯到正軌上,就又回到了她的身上。然而,她其實也沒知道多少,僅限的只有北耀前朝的些許事情,當然等人都找到了,還愁無從查起他們各個家族之中究竟懷的是什麼秘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