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再度伏在了‘媒婆’的背上,不過一起身她便發現不對,扶住她身體的這雙手,堅韌有力,絕對不是媒婆,而是一個男人,此人毋庸置疑,便是他的新婚夫君,赫連裴羽。
言鈺貼在他的耳邊,竊竊私語道:“怎麼是你揹我,按規矩來不應該是……”
她話尚且還未講完,他便直接了當道:“娘子,我們這就回家。”
言鈺:“………”
兄弟,你怕是入戲太深,精神可能不太好。
他的這一聲“娘子”,真的是讓她毛骨悚然,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心裡更加熱切的期望,趕緊結束這場婚禮。
進了赫連府大門,赫連裴羽放下言鈺,她剛從媒婆手裡接過紅綾,便感覺到了紅綾另一端被人執起的重量,他站在她的身前,然後小心翼翼的引著言鈺往喜堂裡走。
走進喜堂,皇帝派來的宣旨太監,唸完賞賜旨意後,赫連裴羽與言鈺齊齊跪了下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只不過一句“一拜天地”,言鈺便覺得頭痛欲裂,整個人都快不行了,但她依舊咬了咬牙,堅持著。
她的記憶中,好像她曾經和那麼一個人也像這般拜過天地。她不動聲色的抿了抿唇,緩緩跪了下去。
赫連裴羽雖然是在同她行禮,但他的目光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她,以至於她有一絲絲不適,他一眼便看出了。
他垂眸,斂了斂眸色,眼神裡晦暗變化,想必是折騰了一天她累著了。
“夫妻對拜。”
言鈺轉過身,朝著自己的對面的赫連裴羽緩緩拜了下去。
他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優雅別緻,就連嘈雜的喜堂也一瞬間因兩位新人,短暫的安靜下來,那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他甚至聽到了自己心動的聲音。
直到聽見那句“送入洞房!”言鈺算是鬆了一口氣,她想伸手按一按疼的不行的額頭,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等回到房間再說吧!
赫連裴羽本應是留在外面同眾人敬酒的,可他早已看出她身有不適,便直接跟上言鈺的步伐,同她一起入了洞房。
在場的賓客們見新郎官直接扔下他們走了,那自然是不依的,想要上前將他拖回來陪他們喝酒,卻無奈人家溜的太快,等他們回過神來,人家早就陪著娘子入了洞房,賓客們屬實是一頭霧水,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還是太年輕啊~
在場的賓客中,不只有達官顯貴,親朋好友,甚至還有那個曾經對言鈺抱有痴心幻想的王孫公子哥們,就比如丞相府的公子宋瑾書,和六皇子南宮少鈞,哪裡是來祝賀人家的,他們分明是在借酒消愁。
赫連家富甲天下有的是奇珍異寶,美酒佳釀,此番婚宴自然都是極好的佳釀,可是他們一個兩個卻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哪裡有半分品茗佳釀的感覺?
言鈺剛坐到了婚床上,她聽見了赫連裴羽朝著自己走過來的腳步聲。
赫連裴羽給屋子裡的一眾婢女婆子們,回了揮手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這裡沒你們什麼事了!”
赫連裴羽的眉眼間盡顯溫柔,充滿了歡喜之色,他一步步的走近言鈺,不知為何竟也有些忐忑和緊張。
言鈺聽到了服侍的婢女們走出去的聲音,她知道屋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時,剛想伸手揭開臉上的蓋頭,卻被某人搶先一步。
跳動的燭光下,那張被大紅蓋頭掩飾住的絕色容顏,一下子便暴露在空氣中,白皙無暇的肌膚,惹人勾魂的容顏,眉眼如畫的五官,一剪水眸泛著盈盈的光澤,她精緻的面容越發的清晰,她的美既恍惚又真實,讓人移不開眼。
赫連裴羽有些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感覺自己一陣心神盪漾,這恍如隔世般的錯覺,難道他真的不是在做夢嗎?他當真如願以償的娶到了那個他心心念唸的女子?
“韞玉,你好美……”
言鈺抬眸看向他,神色有些遲疑道:“你怎麼這麼早就進洞房了?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外面敬酒嗎?”
赫連裴羽有些不自然的迴避她的眼神,眸光看向別處,心不在焉道:“那些賓客,沒事的。”話鋒一轉,再次看向她,關切的問道:“剛才拜堂時,我見你身體不適,所以前來看看,你身體怎麼樣?”
言鈺精緻的妝容下,掩蓋了厚厚的一層粉,從面色上來看,著實看不出她是否不適?她覺得應該是剛才觸及到了她什麼記憶吧?否則她也不會,又開始頭痛了……
她微微搖了搖頭,抬眸看向他:“可能是今天一日未進食了,身子有些虛弱罷了,等會我吃點東西,再調息一下內力便好,你去前廳同賓客們飲酒吧!順便將我身邊的婆子們遣走,我要好好休息一番,伺候的人我只要漣漪就夠了。”
赫連裴羽聞言,不禁有些小小的失落,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桌子上的交杯酒上,他們的婚禮就差最後一步,那便是同飲合歡酒……
“你怎麼還不走?我要運功了,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我。”言鈺不耐煩的催促道。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氣息越來越亂,頭疼的更加厲害了,結個婚而已,差點要了她的命。
赫連裴羽見她果真一副累極了的模樣,便也就沒什麼心思喝‘合歡酒’了,他的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可是他還是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