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裴羽突然閃過一絲不該有的羞澀,見她的名字嗎?為何這般的不真實?要知道,他們即將要成為夫妻了,如此一想,他心思更沉,澀澀的開口道:“韞玉,日後為防止旁人發現你我的身份,我喚你名諱,你也叫我的名字好不好?”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絲懇求,甚至摻雜著他的卑微。
然而言鈺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這麼多,她覺得他說的也並無道理,他們之間的對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到,只怕是難逃其害。
她認同的點點頭,淡然一笑道:“那好,日後你不必時時尊稱我為‘尊主’,就想現在這樣叫的名字即可,我叫你裴羽,如何?”
赫連裴羽聽到她開口叫他的名諱,他內心無疑是高興的,一切彷彿離他預期的越來越近,他想,他們只要成親了,她說不定對他也生出幾分情義呢?
他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心滿意足道:“好,羽這就讓薛臨安進來,再仔細瞧瞧你的身體,順便看看藥熬好了沒有。”
言鈺微微頷首,示意他可以叫薛臨安進來了。
當薛臨安推門走進來,看著虛弱倚在榻上的言鈺,心裡不由得閃過一絲心疼,雖說是她擅自動用內力所致,可終究還是因他擅自將她煉製成‘藥人’的緣故。
言鈺聽到動靜,抬眸看著他,一步步走來,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淡淡道:“久等了。”
薛臨安默默的搖了搖頭,不言不語,他知道多說無益,他也不能改變什麼,而他能做到的也只是將她的身體調養好而已。
言鈺只是靜靜的伸出手,他接著上前,坐與她的身旁,伸手,欲要把脈,當他的指尖碰觸到她纖細的手腕時,他卻感覺到些許的不自然,她的脈象十分微弱,若隱若無,他幾乎探不到什麼波動,恍惚間她閃過幾分不自然,他才意識到他把脈的時間著實有些長,他有些羞愧的抬手,她便直接將手抽回。
兩人相顧無言,十分尷尬。
過了一會兒,小童端著盤子走了進來,盤子上放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
“薛神醫,按照您的吩咐藥已經熬好了,唐姑娘該吃藥了。”
言鈺看著那直冒熱氣的湯汁,不禁繡眉一皺,抗拒道:“先暫且放一放吧。”有些燙!
薛臨安見她抗拒的模樣,她想來是並不想喝藥,女子大多數畏苦,可偏偏良藥苦口!
小童立於一側,眼看著盤中的湯藥,又想起自家公子的吩咐,不能再等了,連忙跟一旁的薛臨安說道,“薛神醫,奴才記得您說過湯藥要趁熱喝的。”
薛臨安抬眸,看了小童一眼,小童那擠眉弄眼的樣子,不禁讓他心領神會,對她說道:“嗯,藥確實要趁熱喝。”
言鈺再看向眼前黑乎乎地湯藥,直接伸手端過,一飲而盡,七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扭捏造作,只是濃濃地苦澀流入咽喉,胃裡一陣翻滾,這味道甚是噁心。
她又依靠著軟榻上小憩片刻,身體裡的不適感才漸漸退去。
當她再次睜開眼時,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但其病容難改,面上依舊是蒼白無力。
薛臨安遞給她一個小瓦罐,他彆扭道:“我自己開的藥,我很清楚它的藥性,想必定是極為苦澀,吃點這個吧,感覺能好一些。”
言鈺看了他一眼,並沒伸手接過,婉言拒絕道:“多謝,不必了,你是醫者應該知道的,吃了它會藥效減半,更何況我也不愛吃甜食。”
她不用看都知道他手裡拿的是什麼,她見姜妍吃過的,那是女兒家都愛吃的蜜餞,可她並不喜歡,那東西太甜了,不適合她。
薛臨安訕訕的收回手,不喜歡嗎?那麼甜的味道,他以為她會喜歡呢……
言鈺意識到,明明他並不是這般體貼之人,卻難得能為她考慮這麼多,不禁莞爾一笑,感激道:“麻煩你了,臨安,我已叨擾你多時,每次舊病重複發都勞煩你跑一趟,是我迷嫿宮欠了你,若是有用得著我迷嫿宮的地方,儘管開口。”
她這個人一向不喜歡欠別人什麼。
他側臉垂眸,注視著言鈺的容顏,許是今日之事發生的太過突然,即便是眼下她已然無礙,可他的神經亦是緊繃著的,導致,他也覺得有些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