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他這牌就不應該打出來。
“翻開的底牌沒有威懾力,石同河面子沒了,他接下來肯定要王子虛的裡子。”
說完,段小桑想了想,道:
“如果是我,我就不說交易的事,錄音只放個開頭,讓石同河心裡明白就夠了。他自然不敢再刁難。
“等研討會平穩落地,再跟石同河私底下談判。這樣才能利益最大化。
“現在這樣做,出版方面,反而增添難度。風險太大,正規的大型出版社,應該不敢接手。
“一些商業化程度比較深的小出版社,也會藉機狠狠壓價。”
頓了頓,她又說:
“總之,這麼做,對他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完全是玉石俱焚。
“你覺得呢?”
“幼南?”
段小桑說完,才發現安幼南一直沒回她。
低頭看了眼,藍芽連線得好好的,但那邊沒聲音。
“喂喂,幼南,你還在嗎?”
在訊號的另一端,電視機螢幕上,仍然靜靜播放著王子虛獨自屹立的背影。
一陣穿堂風吹過,白色窗簾揚起,再輕輕落下。
房間裡早已空無一人。
……安幼南聽完最後一句,欠身坐進車裡,將藍芽耳機扔到副駕駛上。
段小桑的分析很透徹,操作也很理性,思維尤其敏捷,一瞬間就想到了最優解。
所以段小桑會成為一個優秀的版權運營。
但她永遠成不了小王子。
王子虛不會做那麼有道理的事。
他在研討會前,準備這麼充分,肯定是醞釀已久。他不可能沒想過段小桑的方法。
他就算想到了也不會那麼做。
如果他那麼做,他就不是那個小王子了。
不知道他二重身份的人,很難理解他有多擰巴,性格有多哏。
她甚至都能想到王子虛的思路:如果不把證據丟出來,私底下跟石同河做交易,那只是在謀求自己的利益。
過後石同河繼續當自己的文壇大王。文壇還是這個屌樣。一切都沒有改變。
如果只想要個人利益,他完全可以當場公開自己的身份,何必拐彎抹角,跟人辯論講道理呢?
聽起來很離譜,可能令人難以置信。但他就是這麼的哏。
安幼南一直在想,為什麼自己會如此期待王子虛的表演,甚至大費周章,派段小桑去現場當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