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好怕怕。”安幼南抱住雙臂,用很欠揍的語氣說。
說完,她又伸出酒杯:“來。敬老實人。”
王子虛說:“敬這個不公平的世界。”
安幼南仰頭噸噸噸喝完,眼神已然徹底混沌,手腳笨拙地搖了搖瓶子,起身去找酒櫃:
“居然沒了,再開瓶吧,你想要白的嗎?”
王子虛仰頭躺在沙發上,額角隱隱作痛:“白的我只接受白開水。”
“那來瓶君度吧,我要加雪碧喝,冰塊呢?”
從王子虛的角度看,他還以為她一頭栽倒在地,走過吧檯一瞧,才看到她趴在地上,正在冰箱底部找東西。腰臀處緊繃得如一張弓,勾勒出驚人弧線。
“你找什麼?”
“幫我從製冰機裡舀點冰塊。”
王子虛喝酒從來沒這麼講究過。他伏下身子,背後一個軀體很自然地靠到他身上,回頭一看,安幼南閉眼昏昏沉沉,胳膊壓在他身上,臉上兩抹嫣紅。
“算了算了,就喝到這裡算了。”
安幼南睜開眼,一瞬間清醒了:“算什麼算?快點,雪碧。”
王子虛想到明天要面對沈清風和石同河的天才組合,又是一陣頭疼,有點自暴自棄地接受了,看安幼南手腳笨拙地調酒。
他們應該是一邊喝一邊聊,而且應該是講了很多話。不然也不好解釋王子虛醒來時,發現自己頭靠在她腿上。
他爬起來,感覺天地掉了個方位,回頭一看,蓬頭亂髮的安幼南從他背上滑落,臉上還印著他背後衣服的褶皺。
安幼南頭一歪,也醒了。
“幾點了?”
王子虛看了眼手錶:“兩點。”
安幼南睜開眼又閉上,然後又睜開,看著王子虛的臉:“哈哈,你臉上是啥玩意兒?”
臉上應該是絲襪的花紋,王子虛知道,但他說:“不知道。”
說完,他爬起來,等地面不旋轉後,言簡意賅道:“走了。”
安幼南伸了個懶腰:“開什麼玩笑?現在司機都下班了。要不你就在我這兒睡一晚上得了。”
王子虛想了想,說:“走了。”
被這麼拒絕了,安幼南感覺很沒面子,所以只說了一次,也不留客了。
等到王子虛走出去,她才爬起來,問他:“你怎麼走?”
“騎車。”
“哦。”
從落地窗可以看到層疊的灌木掩映之間,王子虛走出小區的身影。他大概真是去門口掃共享單車了。
安幼南想了想,撥通了段小桑的電話,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先發話了:
“幼南你瘋了?幾點了?”
“明天《石中火》的研討會,記得幫我看看。”
段小桑崩潰了:“我知道啊!你到底喝了多少?”
“我沒喝。”安幼南說,“我想了想,如果王子虛能壓制住石同河,還是給他的《石中火》按甲類合同簽了吧?”
“壓制石同河?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安幼南沒回答。她電話沒掛,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