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春宴卻沒如她想的那樣心虛,反而笑道:“我跟他認識還要早。”
安幼南眨了眨眼:“你在文會前就認識他了?”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一篇文章都沒發過呢。”寧春宴說,“那時候他慫得喲,寫出來不知道怎麼投稿,我建議他把他的處女作投給《長江》,他才敢嘗試,結果登上了《長江》頭版,這才算是踏出第一步。”
“呵。”寧春宴說完,一旁的蔣夢瑤冷笑一聲,寧春宴看了她一眼,也沒搭理她。
安幼南從胸前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本,又掏出一支極細的筆,做了櫻粉色美甲的手認真捏著筆,問道:“王子虛登上《長江》的那一期是哪一期?我得記下來回去看看。”
“我記得是8月的那一刊,西河文會同月印出來的。”
“呵。”蔣夢瑤又冷笑一聲,這一次聲音更響亮了,周圍幾位沒法不注意到。
安幼南一邊往筆記本上記,一邊問道:“我得好好看看。是第一次投稿就登上《長江》了嗎?”
王子虛喝了口茶:“其實,我第一次投的時候,因為不太熟悉情況,投了本當時根本不可能夠到的雜誌。”
“哪一本?”
“《獲得》。”
“哈哈……”安幼南捂嘴笑了,眼睛彎起來,“但是你還是登上《獲得》了。”
王子虛放下杯子,點頭:“對,還是登上去了。”
“‘你要相信,人生中的美好永遠不會因為錯過而失去,它只是在某個地方靜靜蟄伏,等待著你下一次造訪’。”
王子虛笑了:“佳句啊。”
安幼南一吐舌頭:“我自己寫的,老師輕點拍磚。”
不得不承認,儘管“才媛”這個標籤在王子虛這裡是減分項,但不得不承認,安幼南這女生十分討人喜歡。
安幼南又轉過頭:“寧姐姐慧眼識珠,居然能在嶄露頭角之前就把人才給收入囊中,佩服佩服!”
寧春宴終於由衷地捂嘴笑了:“呵呵呵,別的人只會買績優股,但我總是去買潛力股,說不定我很會炒股呢?”
周清清也笑道:“可惜我們國家不給編輯發獎,如果給發,我相信寧主編一定能拿個頭獎。”
“寧姐姐之前肯定也遭過不少質疑吧?現在王子虛老師成功拿下《獲得》頭條,以前的那些質疑一夜之間雲消霧散,這種感覺一定很爽。”
“那還用說?簡直揚眉吐氣!”
王子虛多少帶點目瞪口呆看一群女人互相吹捧。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寧春宴要帶他來這裡了——她也有裝逼需求。
而且他感覺,寧春宴說的那些臺詞好像在心裡過了無數遍,說不定她早就想當著自己面這樣講了,只是缺一個合適的契機。
不過,他也不介意讓她趁機裝一裝。誰讓他們是黃金搭檔呢?
就在其樂融融之際,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插了進來:
“我只是想問問寧才女,在文學圈子裡,有沒有搞裙帶關係,把自家親友捧成才子名人的情況?”
蔣夢瑤發話,所有人一時語歇,視線挪了過去。
“有啊。”寧春宴坦蕩地回答,“不僅有,還挺多。”
她和王子虛腦海中同時閃過某個人的身影。
蔣夢瑤接著冷笑道:“那像您這樣的才女,又在西河文會擔當評委,是不是更應該避嫌?你剛才還口口聲聲說那次文會的評選公平公正,結果現在又坦白你和頭名早就認識,我實在……我實在不明白你的想法。”
寧春宴說:“我剛才也說了,那次雁子山給了高分,你的意思是,你連雁子山也懷疑上了?”
蔣夢瑤說:“那有沒有打低分的呢?”
“每個人的審美取向都不同,評委們打分當然是有高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