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雜誌需要編輯和讀者建立血肉聯絡,有情感溝通。作者投稿也是一種交流。他們不看投稿,說是因為投稿質量太差,這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們登的稿子沒有觸動到他們的讀者,雙向迴圈沒建立起來。他們這樣斬斷了跟讀者的聯絡,全是約稿,怎麼可能健康執行?”
王子虛點頭:“可他們的約稿也挺多,可能版面確實緊張。”
陳青蘿依然搖頭:“版面緊張不是不看投稿的理由。而且全是約稿,短期來看文章質量是高了,可長此以往會讓讀者群越來越萎縮,最後被讀者束之高閣,自我封閉。”
說完,陳青蘿盯著王子虛說:“無人欣賞的文學是可悲的。只有人們喜歡看,文學才有生命力。”
王子虛坐到椅子更深處:“那現在,我跟郝編再打個電話問問?要不跟他攤牌?”
陳青蘿掏出手機:“我來問。”
寧春宴有點擔心:“你摻和進來好嗎?”
“沒事。我來問。我對付他們有經驗。”
陳青蘿本身就有郝編的電話,撥通後,那頭很快就就接了。
“喂,嗯,是我,你好你好……聽說您兒子過生日,特地打電話問候一下,什麼?您兒子半年前的生日?什麼?您生的不是兒子是女兒?哦那看來是我搞錯了……啊沒事沒事。約稿?我手頭暫時還沒有稿子……”
王子虛和寧春宴默默在一旁聽著,聽到這裡,兩人同時捂臉。
就在他們以為陳青蘿就要失敗時,她忽然話鋒一轉:
“對了,我想問問我一個熟人的事,我聽說他最近往你們那兒投了篇稿子,噯,我想打聽一下他稿子寫得怎麼樣?”
說到這裡,陳青蘿悄悄放下手機,點開了擴音。電話那頭郝編的聲音傳來:
“您哪位朋友啊?”
陳青蘿說:“嗐,不是朋友,就是一認識的人。我聽說他的稿子在小圈子裡評價挺高的,但死活看不到,就想問問您唄。”
郝編的聲音有些警惕性:“我們最近稿子挺多的,叫什麼名字啊?”
“王子虛。”
“哦,他啊。”電話那頭郝編髮出恍然的聲音,“原來您還認識他?他不是剛剛出頭的一作者嗎?值得您這麼關心?”
陳青蘿說:“這跟資歷沒關係,他那篇稿子確實不少我認識的人都說好。所以產生了一點好奇心。”
郝編說:“那篇稿子我們還在審呢。”
陳青蘿問道:“還在審?我聽說不是石同河老師都推薦過嗎?怎麼審這麼久呢?”
郝編說:“誰告訴您的石同河老師推薦了呢?”
陳青蘿和兩人對視一眼:“他親口講的呀。”
郝編嘆了口氣:“事情比較複雜。這個稿子確實是石同河老師推薦過來的,但我將稿子拿到手裡後,他又說了,這份稿子要嚴格審查,不要看他的情面。審得越細越好。所以稿子現在還不好發啊。”
陳青蘿眉頭擰得十分緊:“還審啊?那篇稿子要趕在翡仕結束前登出來,能不能過你還是給人一個準話吧,不然多耽誤事兒啊?”
郝編聲音懷疑起來:“陳老師,不會是王子虛託您來打探的吧?”
陳青蘿坐直身子:“郝編,我覺得你還是跟人作者多溝通溝通,哪裡要改點出來,讓他趕緊改,長期拖下去,很影響別人節奏的。”
郝編聲音變得冷硬起來:“陳老師,不知道是不是王子虛託您來問的,但不管是他還是您,我都得說,我們有自己的工作流程。”
陳青蘿說:“可是,你們的工作流程,也是為了更好地幫助作者寫出更好作品服務的呀!”
郝編乾脆說:“陳老師,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只能拒稿了。”
王子虛和寧春宴緊張地盯著她。
陳青蘿沉吟片刻後說:“郝編,如果你要拒稿的話,需要給人一個合理的理由吧?”
郝編說:“王子虛的這篇稿子我們編輯部很多人都看過,也都在讀,篇幅很長,還有很多人沒讀完。我告訴您我們的反饋吧。
“我們的反饋是,這篇稿子沒有徵服我們所有人,引起了很大的爭議,有人說好,也有人不認同。”
王子虛心頭髮緊。
陳青蘿表情十分不服氣:“那您自己的判斷呢?”
“我的判斷是,還沒能達到長篇刊登的標準,”郝編說,“要讓它上的話,十分勉強。”
陳青蘿一急:“你會不會看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