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看你的那個中國版的《百年孤獨》?”
“嗯。”
“對了對了,你的稿子交給《古城》的編輯了沒?怎麼這麼長時間也沒個音信?”
寧春宴這句無心的話激發了王子虛心中的憂慮:“我交過去了,一直跟我說還在審,要麼就說讓我等訊息。唉。”
王子虛嘆了口氣,寧春宴也連帶著焦慮起來,皺眉道:“壞了,該不會這真是石同河下的套吧?”
王子虛搖頭:“我一開始也這麼想,但跟我對接的那位郝編我後來查過,真的是知名編輯,他拍胸脯保證能發表了。石同河專門發動這個等級的人脈,就為了搞我一下,他有病嗎?傳出去不讓人笑話?”
寧春宴說:“郝編我也認識,確實很有名。不過,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
王子虛又說:“而且他把我的稿子壓著又有什麼用呢?行規也不過一個月內不能一稿多投,等他沒回信我再投別家,我也有理。”
寧春宴說:“可是真要過了一個月,你翡仕的截稿期就快到了,時間會非常緊。”
“當然,這只是最壞的打算,我也不可能真的傻傻等上一個月。”
寧春宴皺眉想了會兒,掰著手指頭道:“可是這也說不通,你看,石同河發話,如果他是真心推薦,《古城》幹嘛要走這麼久的流程不給句準話?”
王子虛抬頭一想,確實。橫豎都搞不清他們想幹什麼。
寧春宴一拍大腿:“壞了,他們不會是拿到你的原稿想抄襲吧?”
“他們敢!”一直認真看書的陳青蘿忽然說話了,“現在版權這麼嚴格,敢抄襲就法庭見,讓他們身敗名裂。”
王子虛說:“我稿子的三個版本,都標上了封籤郵寄給自己,電子郵件也有往來,有時間戳,如果他們要抄襲,我手裡是有足夠證據的。”
寧春宴稍微放下一點心:“想不到你還是有點自我保護意識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
陳青蘿終於從電腦螢幕上掙脫出來,皺眉衝他們道:
“我看完第一個部分了,這種質量上個《古城》還是綽綽有餘,不可能這麼遲都沒有迴音。他們那邊肯定是有場外因素卡住了。”
寧春宴看向陳青蘿,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每當這種場合,陳青蘿總是能斬釘截鐵地給出自己的意見,而且她的意見永遠是從文學自身質量角度出發,十分有說服力。
陳青蘿用命令的口吻對王子虛說:“你把你跟郝編見面的時候發生的事,詳細地跟我說一遍,說過什麼話,他是什麼表情,細節都仔仔細細地告訴我。”
王子虛回想了一會兒,然後開始講。
若是要他幹別的,他還真做不到,他唯獨記性比較好,於是將那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道來。
他先從郝編遲到開始講起,講到他點菜如何(陳青蘿撇嘴鄙夷,這好吃佬撐死算了),又講到他看完自己的稿子是如何發言的。
講到這裡,陳青蘿皺眉:“他說的是‘你還擔心發表的問題’,你確定他用的是反問句?”
王子虛說:“是啊,怎麼了?”
陳青蘿說:“這不還是沒個準話嗎?”
王子虛說:“我當時問他能不能登,他當時說的是,‘石主席推薦的你還擔心發表問題嗎’,從語境上看,就是保證了呀。”
陳青蘿嘆了口氣,似是嫌棄他天真:
“以後再碰到類似情況,但凡對方用反問、暗示、旁敲側擊的方式回你,你都要追問一句,到底如何,一定要逼到他用陳述句保證,否則都不算數的。”
王子虛一愣一愣的:“有這麼嚴重嗎?”
“就有這麼嚴重,”陳青蘿搖頭嘆息,“這都是我自己吃的虧,總結的血淚教訓。算了,不說了。”
王子虛很想問問她身上發生過什麼,但此時不是時候,閉上了嘴。
“總而言之,他這個不算保證了你能發表,至少這一點是存疑的,你接著講。”
王子虛又講到他們聊天的內容,陳青蘿再次皺眉,道:“這樣來看,《古城》的情況也是每況愈下啊。”
王子虛問:“何以見得?”
“他說,他們現在一般不採用投稿,都是約稿,”陳青蘿說,“這是雜誌社不健康的表現啊!”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