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同河,你真貴啊!
幸好他有錢。
王子虛付完賬心想,得虧他寫文曖。要不是文曖賺錢,他連投稿的資格都沒有。難怪櫻醬那樣的高材生也跑去寫文曖。
告別前,他加了郝編微信,回家後,他給人發過去一個表情,對面也發過來一個表情。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聊,也怕打擾對方,王子虛就沒繼續講,揣著希望等了下去。
如此一過就是5天。郝編那邊杳無音信。
王子虛在洗手間的馬桶上抽完煙,開啟排氣扇,洗了手,往洗手間窗戶望去,半邊是樓宇,半邊是青天。
眼看南大研究生考試將近,翡仕的徵文截止日期也一步步逼近了。
他站起身,收拾好衣服,出發去南大。
他昨天聯絡過郝編一次,那邊讓他等訊息,他也不好意思催,但翡仕的臨期讓他著實有些心急了。
如果過稿時間拖得太久,錯過了今年的徵文,明年的徵文又趕不上,那會相當尷尬。
將車停在雜誌社門口,下車上樓。王子虛掏鑰匙開門。
最近他每天到雜誌社上工,他不算一個喜歡早起的人,但相較於另外幾個來說,他倒算是勤快的了,每天都是他第一個到且第一個開門。
這導致最近他開關捲簾門的動作越發熟練了。
拖地,開窗通風,整理桌椅,倒掉昨天遺留下來的茶葉殘渣,做好內務工作後,窗外的烏鶇開始鳴叫。他坐在窗臺下,開始審稿。
自己做起編輯工作後,他倒逐漸有些理解郝編了。每天都有新的稿子寄過來,有的是信件,更多是在郵箱裡,一不留神,就會攢下一大堆,最終形成一座稿件山。
稿子越是堆成山,就越是不想審,最後乾脆丟給實習生,那些凝結著心血和希望的稿子躺在那裡,靜靜等待臨幸,最後被扔進垃圾桶——為了避免出現這種情況,王子虛堅持每天把存下的稿子審完。
哪怕最後還是會把那些稿子斃到一篇不留,他也寧願看過之後再斃,至少那些稿子會擁有一位讀者。
處理完積攢的數篇稿件後,王子虛起身活動身體,卻看到寧春宴桌上的一沓稿紙,他左右看了看,確定這篇稿子並不在斃掉的稿件裡,也不在錄用稿件當中,難道是待審稿件漏了一篇?
他拿起那沓稿紙,開始閱讀起來,只一眼,就被吸引住了目光。
這篇稿件的文字質感和他剛才看過的那些新手作品完全不同,肉眼可見作者的文字掌控天賦。就連文中的標點符號,都能看出筆者那纖細敏銳的靈魂。
王子虛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倒了一杯茶,期間目光沒有離開手中稿子。
這應該算是個愛情故事,或者說是個《呼嘯山莊》式的悲劇式愛情故事。王子虛認為,《呼嘯山莊》誕生的那個年代屬於創作的黃金年代,遍地是藍海,世上還有那麼多故事都沒被創作出來,那時候的家極其幸福,他們有無數種嶄新的題材有待探索。
而到了這個年代,所有的故事都被寫過,所有的題材都已被探索,絞盡腦汁創作出來的故事,也難免成為拾人牙慧或者老調重彈。
黃金時代已經過去了,人們再也難以獲得當初的震撼。
而他手上的這篇稿件,明明是現代作品,卻給予他一種黃金時代才有的靈魂觸動。老派紮實的作風,加上靈性生動的文字,王子虛覺得,這篇稿子別說是刊登在《新賞》雜誌上,哪怕去拿一個什麼文學獎都有可能。
他翻遍稿子,沒有找到作者的聯絡方式,只能看到書名。門口傳來響動,王子虛激動地朝門口喊道:
“寧春宴,寧春宴!我給咱們雜誌找到一篇未來的文學新人獎作品!你桌上這篇《波伏娃的奉獻》是誰寄來的?作者是誰?”
“咔嚓”一聲輕響,門被開啟了,一副和寧春宴全然不同的冰冷臉孔出現在門口。
“別叫了,那是我的稿子,作者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