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虛一臉驚喜:“你沒事了?”
“你不要我了嗎?”
王子虛坐上車,對前排司機說:“去醫院。”
寧春宴大怒:“連你這樣的卡皮巴拉都不要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麼用?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裝了,去洛克王國!”
司機疑惑地回頭:“去哪兒?”
“去醫院。”
寧春宴倒在王子虛身上哭了,用手使勁捏他的大腿根,銀牙緊咬:“我恨!”
司機總算發動車子往醫院方向去了,王子虛在後排疼得齜牙咧嘴,好半天才把她的手掰開,結果她身子一歪,直接躺到他腿上,粉拳在空中亂揮,其中兩下正中他的下巴,讓他眼冒金星。
“只願得一人心,白刃不相饒,說得比唱得好聽,你有什麼資格讓我青絲成霜?沒時間了,快帶我去洛克王國!”
司機師傅說:“吐車上200啊。”
王子虛最終帶寧春宴去醫院看了,醫生判斷不太需要打針,就算要打針,她也不配合,最後開了點醒酒藥。於是王子虛又帶她回她自己家。
憑著一時激憤,場子是幫寧春宴找回來了,但至此,寧春宴的計劃全部告吹。這場酒宴不僅沒能把王子虛推介出去,給他搞來兩個雜誌的人脈能讓他發稿,還把人石同河給得罪了。王子虛不知道該怎麼跟寧春宴交代。
但王子虛得罪的人多了後,就變得債多不愁起來。他自有一套方法論寬慰自己:石同河這種人,蹭起小王子的關係來毫無障礙,託人辦事不給好處,連來一趟都感覺賞了天大的臉,結果灌了他兒子三杯酒都心疼不已,他要是真毛了要小心眼的報復,那說明這人難取悅而易得罪,離遠點是最好的,不然以後有的是苦頭吃。
王子虛不知道等寧春宴醒來後該怎麼跟她解釋,但明天的事自然交給明天去煩惱,今天姑且先睡個好覺。
好在王子虛是知道她家位置的。寧春宴在東海有一棟70平小房子,是她獨居的地方。等真的把人扛到樓下,他又有些猶豫了。
這個世界對男人總會設定著各式各樣的陷阱,比如褲襠上的拉鍊、皮帶上的銅頭、還有肩上扛著的酥香無骨醉酒大美女。
當然,其中第三者在日常生活中並不經常能見到,至少褲襠上的拉鍊的風險是時刻伴隨男人一生的:如果你把小和尚從這東西里掏出來上廁所,那麼根據墨菲定律,遲早有一天你會被這玩意兒夾得吱哇亂叫。這是屬於男人的人生陷阱。
所以王子虛站在樓下時也有過一瞬間的猶豫:我把寧春宴送上樓究竟該做到什麼階段抽身而走呢?
以她現在的狀態,把人往沙發上一扔就走肯定是不適合的,那樣瀟灑是瀟灑了,可第二天也許就會有新聞說某女作家被自己吐出來的東西嗆死在家中。
把她扶上樓洗臉接水端盆子,等她恢復一點神智再走,顯然更加穩妥,但她什麼時候才能恢復神智呢?也許這一呆就是一晚上,等到明天,他還在她家蹲著,事情就說不清了。
寧春宴伸手拽著他的臉頰:“卡皮巴拉,你說,愛情的意義是什麼?”
王子虛把她的胳膊往肩上稍稍,說:“我們去洛克王國。”
寧春宴眼睛一亮,不說話了,老老實實跟著他走。
他也沒想好待會兒該怎麼辦,他在《小窗幽記》裡讀過一則令他欽佩不已的對子:交友須帶三分俠氣,做人要存一點素心。他現在只能憑著一股純粹的衝動,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上樓。
他把寧春宴的胳膊放在自己肩上,一隻手抓著手腕,另一隻手箍在她腰上。他盡力不讓自己兩隻手亂摸,這樣的後果是寧春宴難受他也難受。
她今天用了一點香水,不知名的香調和她常用的護膚品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再加上她呼吸間的酒氣,混合成一種奇妙的味道,柔軟面板上出了細汗,粉撲撲的,看得見血管。
如果不是她的高跟鞋踩了他腳趾一下,現在的場合也許更美好。
好不容易掏出鑰匙,開啟了門,將寧春宴運進房內。此時她倒乖巧,一聲不吭,王子虛稍得輕鬆。
但他突然注意到,寧春宴家燈火通明,客廳的燈都是開著的。
“噹噹!”
客廳傳來一個聲音,一個膚白如雪的女人從旁邊房間轉出來,站在他面前,跟他四目相對。
那一瞬間,王子虛彷彿回到了多年之前。
她是陳青蘿,他是王子虛。
如果陳青蘿身上除了內衣還穿著別的衣服,此時重逢的場景或許會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