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春宴盯著他表情無比認真。
“你剛才說挺香的,具體是指什麼香?”
眼看寧春宴的思緒越來越飛揚飄出天際,王子虛連忙把她拉回來。
“你別太離譜,我跟她只是室友關係。”
“哦。”
寧春宴想了想,又回過味來:“你才離譜,哪有跟異性合夥買房還同居的?這不遲早擦出點什麼火花來嗎?”
“啊?我倒是覺得沒什麼。”
“你個佔便宜的當然覺得沒什麼。某神國天天侵佔鄰居的地盤幾十年了有說過什麼嗎?被鄰居揍了才跑到國際上哭哭啼啼。這叫得了便宜賣乖。”
寧春宴沒有跟別人合住過,她看過的文藝作品導致她對“同居”這個題材的全部想象,充斥著意外走光、擦槍走火、日久生情,因此臉紅紅的感覺特別難以接受。
王子虛伸出雙手打住她的話頭:“我說停停,你解讀這件事的視角和事實情況完全不一樣。”
“那事實情況是怎麼樣的?”
“事實情況就是,我剛剛大學畢業那會兒,不是留在天京半年嗎?隨便找了個工作上著。”
“嗯?跟這個有什麼關係?”
“你聽我說完。”
“好,繼續。”
“那時候我就住在別人改出來的房子裡,一間商品房隔出了8個房間,每個房間只有巴掌大一點,只夠放一張床,住了十幾個人,有男有女。
“整個房子裡只有兩個廁所,一個有淋浴一個沒淋浴只能解手,每天晚上8點過後,就得抱著自己的盆去搶衛生間,男男女女一起排隊,隔著半透明玻璃都能看到裡面人的模糊輪廓,當然什麼都看不清。
“大門口是一條陽臺,所有人的衣服都曬在那裡,連內衣都曬在那裡,出門的時候紫色的粉色的肉色的文胸內褲就在頭頂上晃悠,還滴水,有時候風大了還會糊到臉上。”
說完,王子虛長長停頓,說:“這算同居嗎?”
寧春宴猶豫道:“不……算吧?”
“那我跟葉瀾當室友,交集比這還少呢,平時很少能見到人,都是在自己的房間,連衛生間陽臺都是分開的,平時如果不是湊巧,經常一天都碰不到人。大家都是成年人,很注意分寸的。”
王子虛說完,寧春宴居然感覺被說服了一點,她還是感覺膈應,但不知道哪裡膈應。
“你以前生活條件那麼差啊?”
王子虛自嘲地笑道:“這個年代的應屆生去北上廣漂著的,不都是這樣嗎?我那個條件還算不錯的,更多人只能住地下室。”
“我就沒這樣。”
“你不一樣。”
寧春宴露出嫌惡的表情:“把內衣曬在外面不太對勁吧?碰到那種變態怎麼辦?”
“不曬在外面,別的沒地方曬啊,房間就巴掌大那麼一點,連個窗戶都沒有,曬在屋裡,陰乾了一股臭味,如果不想穿著臭氣熏天的內衣走來走去,就只能把內衣曬在外面。沒錢就是這樣的,體面是奢侈品。”
“……算了,開車吧。”
兩人到了王子虛家,謝天謝地葉瀾不在。一進門,寧春宴就提起警覺性,衝進家裡,鼻頭如同狗狗般跳動(也不知道她打算聞到什麼),四處搜尋。
“你幹嘛?”
寧春宴也不答,在各個房間轉了一圈後,眉頭緊鎖地回來,但沒說什麼。
這個家空曠得可以,客廳連電視都沒有,自然沒有什麼共同生活痕跡,寧春宴當然找不出什麼有力證據。
王子虛往自己房間裡去,在箱子裡一頓找,終於從壓箱底的地方掏出一套皺巴巴的西裝,舉起來給寧春宴看:
“就是這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