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更棘手的,王子虛還指不定給領導吹了什麼風。要是他倆都在這個關頭辭職,自己不是問題也成問題了。
王子虛坐看苟應彪急得頭上冒汗,只是微微一笑,站起身趕人:“兩位出去聊吧,今天是休息日,我辦公室要關門了。”
離開前,他深深看了自己的工位最後一眼,然後鎖門離開。
辭職流程沒有那麼快,現在還不是訣別的時候。
下樓後,寧春宴等在車裡,問道:“怎麼這麼慢?”
“上樓碰到了點人。”
他剛剛坐到副駕駛裡,刁怡雯從後面趕了上來,站到他窗前道:“我有話要跟你說。”
王子虛降下車窗:“跟我?”
刁怡雯點頭,然後說:“雁子山託我給你帶句話,他說,到東海去。”
“到東海去?”
王子虛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隨後跟寧春宴面面相覷。
寧春宴看他:“你還認識雁子山?”
王子虛搖頭。這位國內的前輩作家,他連作品都沒怎麼看過。因為他不在“獲得過諾貝爾獎的作家名單”裡,在“有機會獲得諾貝爾獎的作家名單”中,他也不是第一梯隊。
刁怡雯說:“他說,你會明白的。”
王子虛一臉茫然。他覺得雁子山可能高估他了。
刁怡雯盯了王子虛一會兒,忽然對他一無所知的表情感到有些憤怒。
她很想大聲宣佈:你知不知道你在文會上擊敗了誰?是雁子山!你的作品甚至壓過雁子山拿了頭名!
但是,她是不會說的。王子虛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他還有過這樣的榮譽。除了她和雁子山自己,誰都不會知道。
王子虛看她表情有些奇怪:“你還好嗎?”
刁怡雯搖了搖頭,一回頭,甩開辮子走了。
寧春宴表情奇怪地盯著他:“你怎麼人家了?”
王子虛道:“我沒怎麼啊!”
“你沒怎麼的話,這麼激動幹嘛?”
“我被冤枉了,還不許我激動一下嗎?”
“我又沒說你怎麼了,你怎麼被冤枉了?你看,心虛了不是?”
“我心虛,我心虛。”
“你可得記住,”寧春宴搖晃著手指,“你可是結了婚的,不能隨便對人小姑娘出手。”
王子虛憋得胸口發悶,一言不發在副駕駛上cos大佛。寧春宴偷笑,這人太好拿捏了。
結果她開出去五十米,王子虛突然憋出一句:“對大姑娘就能隨便出手了嗎?”
寧春宴差點一腳踩到剎車上:“你剛才憋了半天,就想到這麼一句?”
“不是,我一開始就想到了,但是沒臉說。”
“現在怎麼又有臉說了?”
“我實在憋不住了。”
他沒說實話。不是他憋不住了,而是他透過自己老道的察言觀色能力,觀察出寧春宴打算放過他,才敢槓上加槓。
其次我們應該誠實。但想來這麼一點小小的謊言應該不算不誠實。
寧春宴果然放過他了。開了會兒,她問道:“‘到東海去’是什麼意思啊?”
王子虛說:“我不知道。”
寧春宴說:“雁子山不是說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