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王子虛說:“非常謝謝你為我做這麼多。”
寧春宴大大咧咧地說:“大恩不言謝,你小子好好記在心裡就好,也不指望你能報答,以後也能保持這種對文學的純粹就好。”
王子虛說:“如果最後沒有成功,那你就儘早抽身,不要再管這件事,就當什麼也沒發生,以免對你自己產生影響。”
寧春宴說:“謝謝,不過你還是考慮考慮到時候你自己的處境吧。”
“無非是換個環境寫作而已。”
掛了電話,陳青蘿撇了撇嘴:“裝什麼酷啊。”
寧春宴挑戰地看著她:“你的意思是我很酷對吧?”
“我說他。”
……
王子虛掛了電話,葉瀾在副駕駛上問道:“寧才女到南大了?也就是說,她此刻正在東海?”
“是的。”
葉瀾說:“那你怎麼沒告訴她,我們也在東海呢?說不定還能碰上呢!”
王子虛轉動方向盤:“即使都在同一座城市,我們和她也最少相距十公里,東海是很大的,大到他鄉不成鄉,故知也迷失其中。”
葉瀾聽得懵懵懂懂:“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待會兒我們帶詩人回南大拿東西,說不定真會在路上碰到,要不一起約個飯?”
王子虛說:“不了,雖然我認識的人說巧不巧一堆南大的,但我不太喜歡自己的兩個圈子交匯在一起。”
詩人在車後嚼著口香糖:“你有沒有問過你兩個圈子的意見啊?說不定他們想交匯一下呢?”
“不,你們不想。”
車上四人,王子虛、葉瀾、程醒、無罪詩人,正在開往東海的路上。他們要去辦一件推遲已久的事——商量《小王子情書》的實體書出版事宜。
王子虛開著葉瀾的車。本來王子虛不想親自到場,那樣會增加小王子身份曝光的機率,但他本人不到場,讓程醒代為傳話,很多事情都不好商量,所以他這次親自過來了。
葉瀾和程醒來是為他做個證明,證明他確實是小王子本人——畢竟現在這顆星球上,能夠證明小王子本人是誰的寥寥無幾。
而詩人則純粹是捎帶腳。她今年還在讀大一,現在按理說還沒到放假時間,她打算回學校打聲招呼,處理一些事。
程醒說:“南大確實有一些文學基因,寧才女也是南大出身,還有詩人、我,我們都不約而同地走上了文學道路。”
詩人問:“小王子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王子虛開車,裝沒聽到。
其實他剛才聽到程醒的話,思緒就飛到了某個人身上。那個人也是南大出身,也走上了文學的道路,而且比所有人走得都遠。他慶幸程醒沒有直接提那個人的名字。
車轍印在道路上交錯而過,留下草蛇灰線淡不可查的痕跡,如同命運暗中牽扯的絲線,非具極大智慧的人不可察覺其隱約去路。
……
寧春宴和陳青蘿轉眼就坐在了教職工辦公室裡。說是教職工辦公室,不如把裡面的“教”去掉。教授們成天忙忙碌碌的,上課踩點到,下課就閃人,極少呆在這裡,不會像高中老師那樣忙於備課批改作業,頂多課間到這裡來吹吹空調。
看在“西河雙璧”的份上,鍾俊民教授倒是很容易就約出來了。他坐在兩女對面,喝著滿滿一杯苦蕎茶,身後站著狀似他學生的一個青年,揹著手,拿眼睛盯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