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手藝很好,外焦裡嫩,又酥又脆,但沒有林姜記憶裡那種咬下去的滿足感。
她咀嚼的速度變慢,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眸看向霍從周。
霍從周也在看她。
“奶奶,她……”林姜艱澀啟唇。
“跟你有關係嗎?”霍從周冷漠地打斷她。
知道奶奶去世,是五年前,而那是奶奶已經過失半年了。
她聯絡過霍從周,但他的號碼……打不通了。
面對霍從周冰冷的詰問,林姜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她遏制著鼻腔的酸澀,有些無措地說,“對不起。”
這是第一回,林姜因為過去的種種,對霍從周道歉。
但這三個字就像一根根刺一樣,扎向霍從周壓制著憤怒的開關。
他仰頭灌下一杯啤酒,撂下酒杯,目光森冷,“沒必要。”
“她又不是你什麼人。”
林姜想說不是的,奶奶也是她的親人。
但霍從周那眼神太冷了,彷彿能凍傷一切。
“我……”
喉嚨哽的厲害,林姜用力地呼吸著,從喉嚨間逸出一句低啞的請求,“我能去看看奶奶嗎?”
霍從周那沒什麼溫度的視線依舊落在林姜的臉上。
林姜蒼白的臉上掛著淚,那雙瑞鳳眼紅彤彤的,細長的脖頸不堪一擊,一副引頸受戮的模樣。
就像在床上陷入情潮時,那個漂亮脆弱的小嬌嬌。
但實際上,沒人比霍從周更知道林姜的冷血。
人死不能復生,情滅亦不能重起。
霍從周眸光收斂,渾身的戾氣褪去,衝店裡的老闆道,“買單。”
付錢,轉身,連個餘光都沒給林姜。
幾乎是下意識的,林姜趿著拖鞋追了上去。
人還沒追上,自己先趴地上了。
林姜覺得自己下頜骨都快要碎了,疼的直抽氣,而霍從周已經百米開外了。
算了,白眼狼就白眼狼。
她連自己老爸都沒有去祭拜過。
忍著疼痛淚意,林姜掙扎著起身,可半天沒拾起來。
緩了一會兒,林姜再次嘗試。
視線裡,落入了霍從周黑色的鞋尖。
男人低磁的聲音砸在頭頂,“苦肉計?”
沾染著灰塵的唇一抿,林姜蜷縮的手指收攏,故作冷靜,“霍從周……你收了我五萬。”
“所以?”
“扶我起來……”
霍從周不疾不徐,“那是另外的價錢。”
明知霍從周在放鉤子,林姜還是咬了上去,“什麼?”
“大小姐,你現在除了自己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