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莽漢子就只知道莽?人家多聰明,這不也有膽大心細的時候?練膽是假,怕是讓二妮妹子到自己跟前來多眼熟眼熟,提前佔個坑才是真的吧?
現在才高中,就能給我幹秘書,將來一旦大學畢業,那還得了?
“二妮,上車,還愣著幹什麼?”
“啊,來了來了。”
陸陽已經上車,搖下車窗,上下打量著飛奔過來氣喘吁吁的姑娘道:“就這身衣服吧,不用換了,去準備一支鋼筆,還有筆記本,下午我要去開一個很重要的會,你不需要說話,只需要帶上你的筆,還有本子,把會議內容全記下來就行,這是你今天的工作。”
既然要練膽。
那陸陽可就要認真了,下午的礦務公司股東會,也是一次年度總結會,一共分兩場,頭一場董事局股東會,人不多,也就頂天10來個人,但是第二場年度總結會議,會在大禮堂召開,估計來的人應該不會少於四五百人,到時候這膽小的妹子,站在主席臺自己的身後,也不知道能不能頂得住這麼多雙眼睛的好奇。
陸陽怪趣味的在心裡面想道。
下午3點。
已經開完了董事局會議的陸陽,帶著像小學生一樣,走著鴿子步的新上任秘書,來到了礦務公司的工人大禮堂。
此時能容納1000人的大禮堂已經烏壓壓站滿了人頭。
陸陽一邊昂首挺胸朝主席臺走去,一邊輕聲,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得清的聲音道:“緊張嗎?你要是緊張,趁著現在還沒開始上臺,你可以不去,先去車裡等我。”
陸妮妮緊緊跟在他身後,聞言以後搖了搖頭。
緊張?
當然緊張。
她太緊張了。
緊張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走路了,左手和左腳,右手和右腳,明顯在同步擺動,一點都不協調,可讓她退縮,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
她不敢。
爺爺教育過她還有他哥,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輕易答應,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也不例外。
她咬著牙,儘量控制著自己的心理恐懼,不讓自己的身體發抖,然後總算堅持到了最後。
當陸陽哥哥在主席臺坐下。
她也趕緊將自己的身體藏在陸陽哥哥的身後,就像在上課的時候聽老師講課一樣,拿出筆和本子,端正的準備做接下來的記錄。
“記住,你要待會兒覺得人太多,那你就別抬頭,不去看臺下的人,只要帶上你的耳朵,聽清楚主席臺上這些人發言的聲音就行。”
“陸陽哥哥說的對,我不看,我不看,前面沒人,對,前面是空氣,一個人也沒有。”
明明主席臺下面坐著幾百人,而且紛紛在小聲議論,聲音嘈雜到即使大禮堂外面也包聽得到。
可她卻腦子裡面此刻一片空白,拼命的在試圖催眠自己,按照陸陽哥哥所教的方法,試圖麻痺自己,讓她自己忘記掉恐懼還有緊張。
首先上臺發言的是經過下午董事局討論並選舉產生的新任礦務公司總經理趙實。
至於廠長這個稱呼,目前來看,已經即將成為過去時。
代表著一箇舊的時代過去,新的時代到來。
不過趙實的臉上也沒有多少喜色。
因為隨著今天的董事局召開,政府代表這邊,包括國營煤礦代表這邊,共同都帶來了一份上面所傳達的檔案。
即刻起取消礦務公司員工在國營煤礦一切現有編制。
也就是說,吃雙響,他們這些人,領雙份工資的時代也結束了。
而且更痛心的是沒有給他們任何多餘選擇,就這麼把他們這些礦務公司的中高層領導的編制都給取消了。
你說能不讓人痛心嗎?
這好歹也是一份鐵飯碗,可如今說沒就沒了,當然,若你讓他們再回到下坡路的國營廠去,去領那份死工資,他們也未必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