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我現在就是要得罪人,這位陸老闆和咱們縣招商局的關係,本來就人盡皆知,當初第一個找他來回鄉投資的可就是我本人,要是連這個時候,咱們都不支援他,外人會怎麼想咱們?放心,這樣做是有好處的,至少若是這位陸老闆真被擠走了,他的廠子黃了也好,生意敗了也好,最後所造成的影響,也就都跟咱們無關。”
在屬下面前,賈局長也總算是說了一句真話。
他佈置這麼多,做這些的目的,也不只是在幫陸陽,同時也是在為他自己撇清關係,做最壞打算,陸陽若被擠走了,工廠黃了,工人沒工作了,社會上有了些許動亂,這都與他這個已經努力過的人無關。
甚至。
他跟屬下說的這些話,他都很希望這個屬下是個聰明人,把這句話給帶出去,傳到有心人的耳朵裡去。
幹什麼?
當然是表明心跡啊!
“縣裡出這麼大的事,這麼大的老闆被針對,我一個剛剛上任的縣招商局局長,豈能裝聾作啞?些許作為,不針對任何人,完全只是出於自保,淡定,大家都不要緊張,千萬不要緊張。”
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
我做出反擊了,但我這反擊不是針對任何人,若是有無意中傷害到了某些人,你們要報復,也請找正主去,別找我,千萬別找我。
要不怎麼說賈局長是個聰明人?
時間一轉。
於是轉眼又是三天。
陸陽在這三天裡,除了又約了牟其忠,還叫上了杜玲玲這位市經開區的主任,簽下了一份3000萬的合同,簡單的接受了市報的採訪以及上了當晚的市電視臺以外,穩坐釣魚臺,也接了不少電話。
首先,縣領導的電話,這是必不可少的,但都被陸陽用太極功給應付過去了。
簡而言之:別來虛的,來點實際的,不是你們這些做領導的說幾句好話,而我就回去了,就既往不咎了,而是你們得拿出你們的態度來,讓我們投資人看到昭縣營商環境還是一如既往的優待投資人,能讓人安心繼續經營現有的產業,而不是帶頭跑路。
瞧瞧,如果不是出了這檔的事,說不定這筆3000萬的訂單合同,它就是家鄉昭縣的總廠的,而不是市裡的分廠的。
與我而言,它雖然都一樣,但與家鄉與昭縣而言,它不一樣啊,得能為家鄉提供多少勞動力機會?提供多少稅收?唉,可惜了可惜了!!!
陸陽說的話,沒有這麼直白,有些繞,但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相信縣領導們肯定也明白。
接下來,賈局長的電話,除了跟陸陽彙報了出售小商品批發市場的攤位所得,資金已經打入了他陸陽的賬戶上。
同時間還透露一個訊息:縣裡開常委會,聽說書記親自拍桌子,還發了火,親自過問了他這個縣優秀企業家,堂弟被敲詐勒索的案子,是的,這件案子它已經定了性,就是敲詐勒索,根據會議上的表決,縣裡已經組成了調查組,相信很快就會有個結果出來。
“查!”
“一查到底!”
“如此惡劣的事件,它出在我們昭縣,是我們昭縣所有領導幹部的恥辱,我這裡表個態,不管查到誰,這個誰,就是有通天的關係也不好使,依法嚴辦,明白嗎?”
“那個誰,賈局長,你留一下。”
這天,縣打虎專項行動,掃黑除惡會議上書記下了會議以後,特意叫住了賈局長。
“陸陽這個人你熟嗎?”
“熟?”
“那就好。”
“今天的會議內容已經達成了共識,相信在掃黑除惡這一條道路上,縣委領導的態度一向是堅決的,是毫不留情的,也務必一定會給受了委屈的小陸同志一個交代。”
“就這些。”
“另外,你也替我轉達他,下次要再受了委屈,讓他直接可以找我,千萬別再這樣使小性子,說撂挑子不幹就不幹了,你看看多可惜,3000萬的訂單,轉眼就丟給市裡分廠,這不是亂彈琴嗎?”
“記住了,讓他來找我,以後有麻煩我來替他解決,但是下次再有這種訂單,也請他務必一定放在咱們縣裡來,明白?”
“明白。”
“明白就好。”
“唉,可惜了,昨天我去市裡開會,另外還聽到了一個訊息,你的這位陸小友,那當真是了不得,除了上了新聞的這3000萬訂單,據說還又準備投資數千萬,分做三期,先期投資好幾百萬,在市裡的經開區興建一家電子科技方面的企業,已經圈下了好大一塊地,在建設新廠房。”
說到這裡,書記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賈啊,你得好好和你的這位陸小友處好關係,我不求別的,已經投資在市裡的專案也肯定拿不回來了,但將來如果還有這種機會,你可得儘量讓他投資在咱們昭縣,這裡畢竟是他的家鄉,家鄉人民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