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旁邊一位藍衣文士看了安嵐一眼,開口問。
不等白廣寒開口,百里翎就笑眯眯道:“是我家丫頭。”
這話說得**,讓人怎麼理解都成,藍衣文士心裡更是疑惑,既然是百里先生的人,怎麼一上來,卻是走到廣寒先生這行禮?只是這話倒不好問,再說,這瞧著,左右不過是個下人,於是呵呵一笑:“長香殿的人,當真是個個都聚了天地靈秀。”
百里翎已經命人在他旁邊加了個座位,然後就讓安嵐過去。
丹陽郡主有些詫異,往百里翎那看了一看,隨後想起,安嵐之前本是在天璣殿名下的,如此,百里先生剛剛那句話,也不算錯。
安嵐這下可真的為難了,百里大香師的面子她自然是不敢駁的,但此時,她無論去還是不去,似乎都不妥。在座的似乎也察覺出點意思了,不約而同地停下交談,將目光都落到安嵐身上,安嵐愈加拘謹,求救般地抬眼,緊張地看著白廣寒。
白廣寒放下手裡的茶杯,淡淡道:“去吧,百里先生賞識你,你記著別失禮。”
“是。”安嵐鬆了口氣,這才放心轉身。
那一眼,那一句吩咐,足以讓人明白,這小姑娘是誰的人。
百里翎倒不介意,待安嵐在他旁邊坐下後,他抿了一口酒,然後有些懶散地往後一靠,眼睛微眯,渾不在意此時的自己看起來有多麼魅惑。
候在廳內的侍女皆紅了臉,就連在座的幾位男子,也不大敢多看。
“昨日贏你的那套紫銅灑金雲紋酒具,既然是你的心頭好。”百里翎完全不理旁人,瞟了白廣寒一眼,兀自道,“我也不奪人之美,你拿別的來換也行。”
“紫銅灑金雲紋酒具?”藍衣文士一怔,忙開口,“可是出自前朝鄭公之手的絕代之作?”
百里翎揚起嘴角,朝他舉杯,微微點頭。
藍衣文士怔然,隨後一嘆:“五年前,昭南王出重金讓人去尋這套酒具,前後花了十餘萬兩,但最終尋到的還是贗品,原來真品在長香殿。”
“不過是機緣巧合讓他給得了。”百里翎說著就看向白廣寒,“如何?”
白廣寒問:“你想換什麼?”
“嗯……”百里翎晃著手裡的酒杯,然後瞟了安嵐一眼,隨即將酒杯往几上一放,“就換這丫頭如何?”
廳內的空氣一滯。
安嵐只覺得頭皮發緊,有些緊張地看著白廣寒。白廣寒瞥了百里翎一眼,淡淡道:“酒具我已讓人送到你的香殿。”
百里翎大笑,隨後搖頭道:“幾十萬兩都換不了你一個小丫頭嗎。”
“天樞殿並非窮得揭不開鍋。”白廣寒道出這句話後,就不再理他,轉頭看向那位藍衣文士,“尊夫人的事,我會考慮的。”
“有勞先生了。”藍衣文士站起身,深揖,隨後道,“內子還等在下回去,就不多打擾先生了。”
白廣寒微微點頭,然後命丹陽郡主送人下去。
藍衣文士走到百里翎這,與他告辭,隨後又打量了安嵐一眼,才轉身下樓去。
安嵐看著丹陽郡主送那幾位客人出去時,其言行舉止,是說不出的優雅妥帖,神態亦是閒適自如,完全是她學不來的。
“他夫人怎麼了?”藍衣文士離開後,百里翎便問了白廣寒一句。
白廣寒卻看了安嵐一眼,安嵐忙垂下眼:“知道先生在此,所特意以前來問安,赤芍姐姐那還有事情要忙,安嵐就不在此打擾先生了。”
百里翎眉眼含笑地瞧著,白廣寒微微點頭,安嵐心裡驀地有些失落,再行一禮,就轉身,卻剛下樓梯,正好碰到上樓的丹陽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