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報仇……殺敵……”
百里楊,九羊皮,駱駝,斬馬,古鎮等五營首領面對士卒,舉臂同呼:“兄弟們,報仇殺敵……”
“報仇……殺敵……”數千名將士各舉武器,放聲高呼,接著數萬名戰士吼了起來,其聲之大,驚天動地。
“殺……啊……”聶嘯聲嘶力竭,舉刀前指。
“殺……”
湟中羌和抱罕人士氣如虹,吼聲如雷,他們催動戰馬,開始起步奔跑。
萬馬奔騰,捲起滿天的煙塵,其巨大的轟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猛烈,漸漸地掩蓋了戰場上的一切。
距離韓遂大營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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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遂腳下的大地在顫抖,韓遂的心在顫慄。
一幫沒有眼光沒有頭腦的勢力小人,為了一點蠅頭小利,竟然在這個時候殺死北宮伯玉。難道羌人,難道那些食不果腹的窮光蛋就是豬狗,就是白痴嗎?只有是人,他們就有自尊,有氣節,有憤怒。天天錦衣玉食,驕奢淫逸的人,哪裡知道沒有飯吃是什麼滋味?哪裡知道沒有飯吃的人腦子裡想的是什麼?那些窮苦的人不是因為懶惰而窮困,而是因為自己辛苦勞動得來的東西被人活生生地奪走而窮困,仇恨早就埋在心裡,只是沒到爆發的時候。北宮伯玉和李文侯就象蓋在仇恨上的兩匹華麗的絹帛,隨著他們的焚燬,最沒有活路的一幫人噴發了。
“先生,湟中羌的人殺來了,先生……”閻行指著遠方的煙塵和滾滾而來的洪流,大聲吼道。吼聲裡,夾雜著恐懼和慌亂。
韓遂的大軍一片混亂。
他們完全沒有防備,更沒有預先設定防禦陣勢。整個上午,他們都在發力攻城,士卒們都很疲勞。韓遂剛剛下令休息,大家都在等著開飯。誰能想到列陣在隔壁的友軍會突然倒戈相擊?
“命令梁興和馬玩立即帶著騎兵迎上去。”韓遂指著傳令兵說道,“不惜一切代價,攔住敵人。”
“命令楊秋,成宜,立即集結軍隊,列陣防守。叫李堪,候選組織弓箭營,陣前阻擊。”
“立即派人繞過敵軍陣營,向大帥求救,請他們攻擊湟中羌的背後,以減輕敵人對我們的衝擊。”
韓遂看看翼城城樓上高高飄揚的大纛,突然感到心力交瘁,絕望透頂。什麼時候才能佔據西涼?
楊秋急匆匆地跑過來,大聲叫道:“將軍,我們撤吧。豹子的軍隊在東門攻擊六月驚雷,老聶帶領湟中羌打我們,現在雙方實力相當,誰都沒有全勝的可能。我們還是撤吧?”
韓遂搖搖頭,指著越來越近的湟中羌,苦笑道:“我們撤得走嗎?”
楊秋大聲說道:“不撤怎麼辦?我們把軍隊拼光了,將來怎麼辦?老聶就是要找我們報仇,和這種瘋子打仗,吃虧的都是我們。還有那隻豹子,這種機會都給他抓到了,我們還打什麼打。撤吧,回到金城,我們還有機會。”
“先生,想靠王國和馬騰的軍隊來解圍,我看很困難。在如今這種情況下,誰不想儲存實力?”閻行看看韓遂,小心地說道,“聶嘯的人馬比我們多,而且還都是騎兵,如果打下去的話,我們的傷亡太大了。即使打贏了,也是慘勝之局。”
韓遂點點頭,他伸手拍拍閻行的肩膀,無奈地說道:“無論如何,我們先把老聶擋住。”
他望著楊秋,長嘆道:“準備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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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鮮于輔率部趕到了翼城東門。
徐榮領著自己的一營人馬,鮮于銀的一營人馬居於大軍左翼。麴義領著曲路和楊淳的兩營人馬,居於大軍右翼。玉石領著閻柔,顏良居於中路。鐵鉞和雷子領著中軍三千人馬跟在鮮于輔身後,居中策應。
三萬八千大軍在八百步的距離上一字排開,以品字形陣勢穩步推進,氣勢磅礴。
戰鼓聲,腳步聲,士卒的吶喊聲,兵甲的鏗鏘聲,匯成一股聲浪,猶如擎天巨錘敲響在大地上,發出震撼巨響,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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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驚雷戰刀揮下,號角齊鳴,三萬鐵騎隨即發出震天呼號,大軍開始起動。
羌胡大軍象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澎湃,鋪天蓋地,挾帶著滿天的煙塵和風雷,一路呼號咆哮而來,聲勢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