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娃笑道:“這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了。”六月驚雷說道,“多一萬士卒,少一萬士卒,完全可以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
隨即他舉起馬鞭,指著周圍的傳令兵大聲叫道:“傳令各部,重整陣勢,準備迎戰。”
“立即向大帥求援,讓他速速趕來,圍殲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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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燮帶著部下還在城樓上血戰。
突然,驚天動地的戰鼓聲從東城門方向傳來。
傅燮心神震盪,心中一陣狂喜。李弘帶著軍隊殺來了。李弘信守諾言,在翼城最危急的時刻,率部趕來了。難道他找到了戰勝敵人的辦法?傅燮難以相信。也許李弘失去了對天子、對大漢的信心,感到自己前途黯淡,自暴自棄了。傅燮啞然失笑,如果這是李弘,他就不是那頭待人而噬的豹子了。
傅燮突然間信心百倍,舉刀狂呼:“兄弟們,豹子來了……,殺啊……”
守城士卒聽到援兵趕到的訊息,頓時精神大振,他們歡呼雀躍,振臂高呼:“援軍……援軍來了……”
霎時間,吼聲如潮,反擊的攻勢一浪高過一浪。叛軍士卒被官軍突如其來計程車氣所震駭,一個個驚惶失措地撤到城下。
王國,黃衍和馬騰,還有匆匆從城下趕回來的武都立即聚到一起。
“豹子來了?”王國問道,“這個時候他跑來幹什麼?想和我們決戰?”
馬騰笑道:“應該是他。正愁找不到他,他卻自己找上門了。如果我們能在翼城把他一起解決掉,那就太好了,要剩我們許多事。”
黃衍捉著短鬚,沉吟道:“莫名其妙。這個時候豹子率軍來救,什麼目的?難道他不要三輔和長安了?”
武都笑道:“這個白痴,說不定頭腦發熱,以為憑著自己的風雲鐵騎可以踏平西涼,特意來找我們決戰。”
王國笑道:“我看大家不要亂猜了,還是等六月驚雷的訊息吧。”隨即他下令道:“立即鳴金收兵。壽成和易安,你們速去召集軍隊,重整佇列,準備支援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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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雄站在城樓上,望著西南方向的敵軍,一個勁地搖著頭,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城牆上計程車卒叫著,喊著,神情激奮,彷彿看到敵人大敗而逃一般。
華雄笑起來,他抑止不住心中的快樂,翻身跳上牆垛,高舉雙臂,縱聲狂呼:“豹子……”
“豹子……”士卒們同聲呼應,聲震四野。
韓遂飛一般衝出大帳,舉目向西南方望去。他瞠目結舌,神情既驚駭又痛苦,既憤怒又悲愴。他為了西涼的將來嘔心瀝血,換回來的卻是背叛和仇恨。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想捶胸頓足地哭一場。
他看到了大纛上迎風飄揚的戰旗,一面巨大的黑豹戰旗。
聶嘯倒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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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嘯抬著頭,看著在空中獵獵作響的大旗,看著在風中咆哮的黑豹,心中的殺氣越來越強烈。
西涼反叛的大旗是湟中的羌人,抱罕的漢人同時舉起來的,在這杆大旗下,兩位大首領帶著他們浴血沙場,快意恩仇。但現在一切都變了。兩位大首領被殺了,被西涼有錢有勢的人殺了。湟中的羌人,抱罕的漢人突然發現自己成了別人手中的工具,而且這個“別人”,還就是自己當初要殺要砍的有錢有勢的世族,富豪和官僚們。他們幡然醒悟,他們上當受騙了。現在這支軍隊已經不是殺富濟貧的軍隊,更不是為了幫助羌人和窮苦漢人過上好日子的軍隊了。他們是仇人手裡的武器,是仇人為了自己發財,為了滿足自己貪慾而肆意使用的工具,他們甚至還不如仇人手裡的一條狗。
北宮伯玉死了,李文侯死了,湟中羌和抱罕人就象羊圈裡的羔羊一樣被人肆意的踐踏和蹂躪。他們已經看不到生存的希望,也看不到將來帶著族人安居樂業的希望,他們憤怒了,他們絕望了,他們要與自己的仇人一起死去。
聶嘯大喝一聲,猛地揮出手中的馬鞭。馬鞭凌空發出一聲脆響。戰馬長嘶一聲,飛躍而起。聶嘯縱馬狂奔。
湟中羌和抱罕人的三萬五千大軍已經悄悄改變了陣形。他們面對韓遂的大軍,擺下了凌厲的雁行攻擊陣勢。
幾個月前,他們被李弘招募為漢軍士卒後,李弘把戰馬還給了他們,並且給他們配備了騎兵兵種的裝備,讓他們訓練騎兵的戰術。現在,李弘的努力得到了回報。世上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奇妙。他們先是叛軍,戰敗被俘後被招募為官軍。不久前他們在五溪聚臨陣倒戈,又跟在北宮伯玉後面成了叛軍。但是現在因為仇恨,他們再次臨陣倒戈,由叛軍變為官軍,再次舉旗了大漢的戰旗,黑豹的戰旗。
聶嘯在陣前狂奔,在陣前舉刀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