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榮妍點點頭,自己開啟車門下去,而商佑城從另一邊下車,結果因為雙腿被宋榮妍坐了兩個小時而發麻,他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栽在地上,商佑城連忙用手按在了車頂,腿上的神經疼得他一時間動彈不了,擰著修長的眉宇發出了“嘶”的一聲。
宋榮妍見狀立即跑過去扶住商佑城,看到商佑城的面上蒼白,額頭上的冷汗都滾落下來了,宋榮妍驚慌地問:“你還好吧?若不然你回車子裡,我給你按摩一下,我在會所裡學過。”
宋榮妍說著就要開啟車門,商佑城卻按住了她的手背,隨後手指纏繞上宋榮妍的,把宋榮妍的手緊緊鎖在自己的掌心裡,商佑城身形僵硬地佇立在那裡,低著頭看宋榮妍時,那鳳眸裡瀲灩生輝泛著水一樣,他勾著唇對宋榮妍笑了笑,“我沒事。痛並快樂著,如果你真的再給我按幾下,估計我會更痛苦,到那個時候就真的有事了。”
“……”宋榮妍頓時接不上話來,目光下意識地往商佑城的兩腿間瞥去。
可下一秒鐘商佑城卻“哈哈”大笑起來,眉宇飛揚著讓他看上去越發邪魅,男人笑起來的樣子就如同綻放的煙花,璀璨迷人,讓宋榮妍一時間愣住了,仰著臉怔怔地看著商佑城,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逗你玩呢!”商佑城停止了那肆意的笑,唯有鳳眸裡的光彩沒有散去,他俯身湊近宋榮妍,磁性動聽的聲音響在宋榮妍的耳邊,“榮妍你放心,我的定力很好,在你沒有喜歡上我之前,我不會對你做出逾越之舉,所以你不用把我當成狼一樣防著。”
商佑城炙熱的呼吸都噴灑在脖子裡,引起宋榮妍的驚顫,微微縮著肩膀躲開,她只覺得自己的臉色發燙,不自在地低下頭,抿著唇應道,“嗯。”
“走吧。”商佑城鬆開宋榮妍的手,直起身子邁著修長的腿往餐廳裡走去,宋榮妍站在後面看到春日午後的陽光灑在男人的肩背上,把他整個人映得那麼美好,宛如從畫中走出來的,這樣滿身光芒的男人,怕是很多女人都會動心吧?
宋榮妍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喜歡上商佑城,但如果商佑城能治癒她過往中的所有傷痛,那麼她想嘗試一下。
兩人吃過午飯後,商佑城把宋榮妍送回一見咖啡館,一般情況下他都是早上才有大量的時間待在咖啡館裡,下午就沒有再進去了,宋榮妍也知道了他的工作作息,沒有多問什麼,跟商佑城道別後,宋榮妍等商佑城的車子不見了,她才返回咖啡館。
連依開著車子行駛了幾分鐘,漸漸看不到一見咖啡館了,她這才出聲清冷地問後面的商佑城,“我們現在去哪裡?”
“省政府辦公廳。”商佑城雙腿交疊一副高貴的姿態坐著,從口袋裡掏出煙,用打火機點燃了銜在嘴角,很快他那一張邪魅的臉被淡青色的煙霧籠罩,表情模糊不定。
連依看了一眼氣場突然變了的男人,她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一本正經地問:“今天是回家的日子,謊話你全都編好了?”
商佑城把香菸銜在嘴角,一隻手撐著下巴,搶眼的是他那細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商佑城正懶洋洋地看著車窗外的街景,聞言他擰起俊挺的眉宇,鳳眸陰冷地斜睨著連依,滿是危險地問:“我怎麼聽著你這話像是在幸災樂禍?長姐把我抽一頓,你很高興是吧?”
“我有沒有在幸災樂禍,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結果事實正是如此,晚上七點多一回到商家,商家當家做主的商佑瑕,也就是商佑城的長姐,手裡早就拿著戒尺在客廳裡等著商佑城了,商佑城看到那架勢也不用商佑瑕開口,雙膝一彎自己就跪在了地上,低著頭老老實實地說:“長姐,我回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嗎?!”商佑瑕站在那裡另一手中拿著報紙,痛心疾首地數落起商佑城來,“你自己看看最近又都幹了什麼好事?一個市長的兒子整天混在咖啡館裡,讓那些女生圍著你……”
“我那是在體驗生活。”不等商佑瑕說完,商佑城抬起頭坦然自若地辯解了一句,商佑瑕手中的報紙不斷地甩在他的腦袋上,商佑城下意識地歪著身子躲閃。
結果商佑瑕抬起腿就往他肩背上踹,冷著臉訓斥道:“我還沒有開始抽你呢,你就躲了是不是?給我跪直一點!歪歪斜斜的有沒有一點世家公子的風度和修養?我們商家的門風都被你這個混賬東西敗壞了。”
商佑城立即抬頭挺胸目視前方,就看見連依臂彎裡掛著他的風衣外套走了進來,他給連依遞眼神,讓連依替他辯駁拉住商佑瑕,但連依視若無睹,放下外套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端起傭人剛放下的一碗銀耳紅棗湯,跟身側商佑城的父親一樣慢條斯理地喝著湯。
商佑城絕望地閉了下眼睛,緊接著商佑瑕那一戒尺就抽了下來,語氣裡越發恨鐵不成鋼了,“你還跟我頂嘴?去咖啡館是體驗生活,那麼在楚家和傅家三小姐的婚禮上,你一個晚輩出手打榮家老爺,你怎麼對我解釋?我從小到大就教你尊重長輩,在長輩面前要謙遜有禮,結果你恰好相反,我們商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還有半個月前我讓你跟藍家的二小姐相親,可人家等了你一個上午,你竟然放人家一個小姑娘的鴿子,就算你不去,難道不應該事先打個電話給人家?這些年的教養都白學了!十七天前的晚上我讓你陪我看鋼琴演奏會,你讓連依拖著我,又給我跑了,二十天前……”
“……”如果不是肩上被長姐那一下子抽得疼,商佑城估摸著自己能睡著,商佑瑕把一整個月各種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這麼多年了,每個月的這天都是這樣,商佑城真替自己的長姐感到心累,他抬頭看向同樣坐在沙發上喝著甜湯的父親,很委屈地向父親求助,這些事全都是他父親讓他乾的,偏偏每次都是讓他背黑鍋。
商父察覺到兒子望過來的眼神,他手中拿著的瓷勺頓了一下,抬起臉對商佑瑕說:“今晚的這個湯不錯,是佑瑕你親手做得吧?”
商佑瑕抽空回過頭,原本冰冷的面色一瞬間變得恭敬又溫順,笑了笑對商父說:“爸你喜歡就好。”
隨後又教訓起商佑城。
“……”商佑城頓時就萬念俱灰了,每個月商佑瑕拿戒尺抽他的時候,他都不指望父親和連依能救他,基本上他們兩人都是抱著一種幸災樂禍的心態看戲的,沒有直接笑出來,對他已經算是最大的安慰了,商佑城忍不住對商佑瑕吐槽了一句,“難怪長姐你這麼老了還嫁不出去,潑辣又整天實施家庭暴力的女人誰敢要?”
商佑瑕的動作一頓,睜大眼睛盯著商佑城,“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是說最近我給長姐相中的一個男人,傅家二少你知道嗎?”商佑城見商佑瑕蹙起了眉頭,目光也閃爍了一下,商佑城連忙起身挽住了商佑瑕的胳膊,眯眼笑著一副乖孩子姿態,“還有最近這段時間我幹得真是正經事。我給你找了一個弟媳,正等著你的同意,過幾天我在宴會上也能公開我和她的關係了。走,我們到樓上,我跟你仔細說……”
商佑瑕一聽說商佑城找了個兒媳回來,她僵著的臉立即緩和下來,也顧不上跟商佑城“清賬”了,任由商佑城拽著她的胳膊往樓上拉,這孩子從小到大就被他們的父親慣壞了,父親特別溺愛他,所以他一直都無法無天不務正業的,也就只有她這個做長姐的還能管教他,今天回來做成的最好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告訴她他終於確定了女朋友。
樓下客廳裡商父和連依坐著繼續喝甜湯,商佑城從樓梯那裡抬起手往後對他們兩人揮了揮,連依放下碗笑了笑,“看來他又把長姐哄住了。”
商父倒是不以為然的,他這兒子別的本事沒有,最大的能耐就是對付女人,商父拿出手帕擦著嘴,“榮家找回來的這個失散多年的三女兒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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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下了一場暴雨,窗外電閃雷鳴的,映得整個偌大的臥室裡忽明忽暗,藺韓錦從幾年前最心愛的男人死在這樣的夜晚時起,她就很討厭雷雨天氣,凌晨三點多的時候藺韓錦依舊輾轉難眠,她掀開被子下床,拿了衣服披在身上,開啟房間的門後,藺韓錦沿著狹長的樓梯一路往三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