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沒管那碗水,就盯著那顆白嫩嫩的饅頭。
水是她燒的,喝就喝吧,她過來原本就是叫他停下來喝水的。
但饅頭是女弟子去買的,親手拿來的,與她一丁點關係都沒有,他要是敢吃,她就打死他!
“從風師兄?”女弟子又叫了兩聲。
可從風理都不理她,只是靜靜看著青煙。
女弟子轉頭看過來,發現大長老也在,她想起昨日的流言。
昨天從風師兄和大長老從大臨山回來,已經中午了,她不知道這件事,人在東廚吃飯,沒有親眼看見,只是後來聽在訓練場的弟子說,從風師兄牽著大長老的手朝山腰小樓走去,為學院的和平,慷慨捐軀了。
她當時還覺得不可思議,青煙長老雖然貴為長老,掌管小臨山大小事務,但也不該如此無法無天,仗著權勢強迫弟子,大臨山就不管管嗎?
可大長老一副等著抓姦的樣子,讓她不得不相信,也許從風師兄真的已經捐軀了。
從風師兄也太可憐了吧。
這種時候,有的人會知難而退,也有人會迎難而上,心中豪情萬丈,誓死要將心上人從魔鬼手中救回來。
“大長老。”女弟子笑著彎腰行禮。
“嗯。”對待女弟子,青煙總是很和氣。
錯的又不是女弟子,錯的是明明不是自由身還要到處招蜂引蝶的壞男人!
青煙神色冷沉,緩步走過去。
女弟子心思細膩,看出她的不悅,以為她要教訓從風,一個箭步衝上去,擋在從風前面,“大長老,不可!”
青煙挑眉。
從風終於正眼看向女弟子,“你做什麼?”
他皺著眉,明顯不想看見她,女弟子卻認為他是自尊心強,不願讓人看到自己脆弱無助的一面,更加心疼他的處境,泫然欲泣地想上前安慰。
從風見她伸手過來,三個大步,退到五米開外。
女弟子淚眼朦朧:“!!!”
女弟子哭著跑走了。
青煙看向躲到遠處的男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傷了小姑娘的心。”
從風猛地沉下臉,陰鷙的眉眼好似結了一層霜。
她什麼意思?讓他接受別人的心意?
他與女子親近,她就一點都不在意不吃味嗎?還是她膩了自己,正盼著自己與別人好,別再糾纏她?
他就知道,小女人三心二意早就有跡可循,吃著碗裡的嫩筍看著盤裡的燒肉,嘴上念著的卻是剛下鍋的老鴨。
她要喝湯還要吃飯,貪吃甜又嫌甜太膩,要吃肉又嫌肉太油,反覆無常見異思遷。
喜新厭舊是她的本性,拋棄他是遲早的事。
喜歡她的人那麼多,就連琴畫的大師姐都要黏著她,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她當然無所謂。
可是他不行,他只要她!
這種不平衡的關係讓他惶惶不安,提心吊膽。
人家大師姐還知道要幫落寒擦汗呢,她卻連站得近一點都不願意,嫌棄他身上有汗味,討厭他又髒又臭嗎?
從風越想越覺得可能,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埋怨道:“你傷了我的心。”
青煙見他神色陰鬱,悶悶不樂,笑著走過去,站在他身邊。
才剛入夏,太陽大地上卻很涼,她本來想把人拉起來,沒想到剛走近他就一把抱住自己的腿,腦袋靠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