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太久了,正好趁這個機會走得乾脆。
要不然錢家還以為她故意不肯放人。
“你們兩個都不許勸,他,是時候該回去了。”青煙叮囑從風和蘭深。
長老發話,而且顯然非常生氣,原本圍觀在外層的男弟子擔心受牽連紛紛後退一步。
攔著錢一涼的女弟子們也不敢再拽著他的包袱不放,依依不捨地看著他。
錢一涼沒想到他崇敬的師父不但不挽留他,還如此鐵石心腸,頓時眼淚直冒,抹都來不及抹。
想他堂堂錢家少爺,含著金湯匙出生,這輩子別說哭了,就是半點委屈錢老爺也不捨得他受。
小廚娘雖然心疼,卻只是捏著帕子遠遠看著。
察覺有人靠近,錢一涼抿了抿嘴巴,露出一副可憐模樣,不料青煙直接忽視,看也不看他一眼就朝大臨山走去。
“師父!”錢一涼大喊一聲。
聲音好不悽慘。
青煙僅是遲疑一下,腳步未停。
此時他再也繃不住了,一個男子漢在大廣場上哇啦哇啦大哭起來。
哭得撕心裂肺,好似天要塌下來一般。
然後連包袱也不要了,就朝山下狂奔而去。
他就知道,師父不要他了。
不要他了!
“一涼,一涼……”幾位老師父一路追也沒追到。
追了半天跑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的莊老這才想起來。
不對啊,他真是老糊塗了。
明明可以御劍飛行,他幹嘛非要靠兩條老腿死命跑啊?
而且前面那個小廚娘怎麼回事?
她怎麼也來追人了?還跑得比他們還快?
幾位老師父一時沒反應過來,看著小廚娘跑在他們前頭,也跟著下山了。
聽到莊老的叫聲,青煙腳步一頓,緩緩回頭,望著空無一人的山路,幽幽一嘆。
“不捨得為什麼還要趕人?”從風跟在她後面,問出了他和蘭深心底的疑問。
青煙笑笑,“如果我不捨得,他就可以永遠不走了嗎?”
她轉身望著從風和蘭深,“如果我不捨得你們,你們也可以永遠不走嗎?”
從風無法回答。
是啊,他們最後都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