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奚小心翼翼扶著阿真進了房間,讓她在一旁坐下,她便去櫃子裡取藥。
“你為何救我?你明知會被懷疑的。”
顧南奚手中的藥瓶緊握,說道:“總不能看著你被活活打死。”
“你既不認識我,又未曾受我恩惠,沒必要啊!”
“或許覺得你像我吧,曾經也有人在我危難之際出手相救,就當我還這個世間一條命吧。”
“可你跟谷女姑娘作對,就是違背太后娘娘的懿旨。”
“即便皇權在上就是規矩,若是仗勢欺人,我也依然不會屈服。”
顧南奚取了藥和布,卻又覺得這處處傷口應該先擦拭。
“我去打盆水回來,很快回來。”
顧南奚離開房間,阿真卻一身輕便地掏出手帕擦拭去自己臉上的血跡,露出了安容華的真容。
顧南奚端水回來,一眼便看見安容華端莊地坐著,衣裳卻是那個遍體鱗傷的阿真。
“阿真?谷女?”
“是我沒錯,這只是一場戲,我谷女,確如你所言行事風格相當獨特,也不會私刑置人於死地,更不會讓太后娘娘的臉面抹黑。”
“可是為什麼?”
“試探你們。”安容華一笑,“你在一眾佳麗當中各方面都十分優越,雖然秦素衿比你更勝一籌,但從今日看,我確實該重新考慮你二人在我心目中的先後順序了。”
顧南奚又無言。
“我本以為你為人冷漠,可你又能救一個命在旦夕還可能會連累你的可憐宮女,有仁愛。不惜自己的清白,卻又可以有理有據地說出宮規,知輕重,不糊塗。敢於質疑我的惡行,挑戰太后娘娘的權威,明是非,有膽識。”安容華一通誇獎。
安容華血淋淋地回到碎月軒,雖是演戲,可額頭卻實打實地被秦素衿狠狠踢了一腳。
“好疼啊!下手真重。”安容華觸碰不得額頭。
“可是吃到苦頭了?”夏懷瑾突然出現在門外。
安容華不自覺憋下嘴楚楚可憐模樣,忽而意識到夏懷瑾身邊還有兩個太監,端著水盆和藥箱。
太監放下東西,夏懷瑾便讓他們下去了。
“本王說過,此法不妥。”
“何來不妥,可刺激了,你知道那些佳麗多可氣嗎?還有你那個侄女,一腳踢在我頭上可狠了!疼死我了!”安容華見四下無人,語氣音色都變了。
安容華洗去手上的血跡,擰乾了帕子,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就遞給夏懷瑾。
“幹嘛?”
“你幫我擦,我看不見。”安容華說得十分在理。
夏懷瑾一扭頭又轉回,接過帕子便坐在安容華面前,為她擦拭臉上發上殘留的血跡。額頭確實淤腫了。
擦去骯髒的痕跡,安容華膚如凝脂,吹彈可破,她的眼睛格外明亮卻又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