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可若有一日我容顏老去,美貌不在,你還會依然對我情有獨鍾嗎?”安容華嚴肅問道,“你如今看我,就好比一盞新燈籠,明媚照人,可隨著時間流逝,燈籠會漸漸破損腐朽,不再美觀,到那時候,便會替換一盞新的,燈籠可以一盞換一盞,可人卻不能如此。”
情竇初開的少男,從未考慮過深刻的問題,他是膚淺的,僅僅注重於外表的吸引,卻未曾深思熟慮所謂的愛,是由心而動,而喜歡,是眼目的喜悅。
他啞口,並非每個十幾歲的少年都是夏懷瑾。
安容華收下這盞燈籠,是接受他的一份心情。
“這燈籠很漂亮,我很喜歡,謝謝。”
一場轟動的表白曲終人散,安容華顯然立足於制高點,讓一眾年紀輕鬆的後生可望而不可即,夏秉良也是第一次覺得,安容華看似嬌縱放肆的外表下,有著一顆深不可測的心。
“小良兒你看,這是我第一次收到男孩子送的燈籠哦!”安容華又變得幼稚起來。
“你既然喜歡,為何不答應他?”夏秉良問。
“我只喜歡燈籠罷了,你們這一群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哪裡知道真心愛一人的意義。”安容華嘆氣道。
“說得就好像你十分成熟一切都懂似的。”
“我當然懂。”安容華忽而深沉,一點燈籠搖晃起來。
“王爺,王爺回來了!”向古注意到廊上的夏懷瑾,他已在許久,只是旁觀了一場年輕人的戲碼。
安容華歡喜著回頭,夏懷瑾自然地邁起腳步走過來。
“你看,我剛剛收到愛慕者的燈籠了!”安容華得意地炫耀一下。
“本王看到了。”
夏懷瑾只輕瞥了一眼安容華的笑容和她手上的燈籠,莫名熟悉的感覺在心中油然而生。
是在多年前的七夕,安容華與夏懷瑾初次正式相約。民間狂歡的情人節,安容華收到了愛慕者的禮物,便向夏懷瑾大方展示?殊不知,那年夏懷瑾在等待安容華的漫長時辰,拒絕了許多女子的彩繩。
“良兒,燈做得如何了?”夏懷瑾掠過安容華而去。
“做的差不多了,由父王來行詩作畫吧,這樣我們便是父子齊心合力,一同完成。”
“我也要寫詩,我也要作畫!”安容華任性起來。
“給你個機會,若是毀了我的燈,我可不會原諒你!”夏秉良刀子嘴豆腐心,讓安容華自選一個喜歡的。
安容華放下了收到的彩燈,選了一盞四方燈,全身心地繪製詩燈。
一面珠沙海棠烈焰綻放,一面鳳尾琴栩栩如生。
一面詞曰:吾生願,共度紅塵,共赴黃泉;君心念,相思若苦,不如相見。一面詩寫:榮華富貴似雲煙,容顏蒼老終不見,不思瑾玉腰上配,但求抒懷天地間。
夕陽落盡,天色漸暗,一盞盞詩燈點亮,夏懷瑾寫盡家國情懷,山水美景,寫不盡心中所思所念。
而當安容華落筆之後,夏秉良便十分好奇她能如何摧毀自己的心血。
“我看看你的大作。”
結果出乎夏秉良的預料,安容華無論作畫還是字法,都勝過他的想象。
“畫的不錯,不過寫的什麼詩詞,莫名其妙。”夏秉良看不慣安容華的情思纏繞。
“你個臭小子懂什麼!”
安容華也將自己的詩燈掛上,回望夏懷瑾,盼他能知己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