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嘆息,錢小沫倚靠著床頭,雙手抱膝。
窗外一片靜謐,夜已經太深了,深到遠處的微光似乎是要告訴錢小沫太陽即將升起。
不知時間已過去多少,錢小沫保持著那個姿勢已經睡著了。她睡得很淺,淺到似乎一陣微風就會把她喚醒,時不時的身體還在輕微的抽搐著,時不時的小嘴呼氣還會發出嘟嘟聲。又是一個睡不安穩的夜,不知何時才會天明。
……
……
刺眼的白光已經射進房間,不是陽光,只是冬天那種肅殺的白。
被這種毫無生機的白光弄醒,錢小沫用手掌擋在眼前,輕蹙著眉尖,一臉不悅,迷迷糊糊的睡眼惺忪,厚重的黑眼圈洩露了她的秘密。現在再是睏倦也睡不著了,看了看手機,還有五分鐘八點半,然後沒有來電,沒有簡訊,沒有任何訊息提示。
孤獨的身影在偌大的臥室裡依舊保持著夜晚睡著的樣子,一動不動。好不容易停下來休息的大腦又開始浮現那兩個人的面容,若隱若現。
為什麼一睜眼就要開始折磨我,為什麼。
錢小沫想吶喊,只是心聲無法透過聲帶的震顫傳遞出來,好憋屈。
沉默,突然一聲沉悶的尖叫,錢小沫還是爆發了,她“啊”的一聲,雙手抓狂般撓著自己亂糟糟的長髮,更亂了。雙腿上下拍打著,像是個鬧脾氣的孩子。
但是,腦海裡簡念和雷銘的身影卻依舊揮之不去。
錢小沫想起昨晚簡訊的內容,心裡又是一煩,她現在和簡念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他如果一味地想要挽回自己,錢小沫心裡只會更加牴觸煩躁。
那她還要不要去赴約呢。
錢小沫停止了折騰自己,雙眼迷茫地盯著前方,嘆了口氣,事情總歸有個結局才好,以後互相不打擾對方的生活。這樣想著,錢小沫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下了床。
一番收拾後,錢小沫站在鏡子前,勉強能出門罷了。
她拎著小包,走向客廳,一直守在客廳裡的兩個保鏢此刻都朝她投來冷冽的目光。
錢小沫心裡很不舒服,這樣的眼神,好像她就是個犯人。
“錢小姐要去哪裡嗎。”
“嗯,醫院。”錢小沫說得很淡,末了,又補充道,“沿路,找家花店。”
“好的,錢小姐。”
兩個保鏢沒有為難錢小沫,也沒有質疑錢小沫的話。
三個人便前前後後的下了樓,大門外,司機已經等在了帕薩特外。
司機急忙拉開後座的車門,錢小沫走上去,站在車門前忽然又有點猶豫。冬日裡肅殺的白光毫無溫度地籠罩在她的身上,讓錢小沫根本沒有地方可躲。
於是,她並沒有多想太久,撇著嘴,最終還是上了車。
兩個保鏢一個坐在副駕駛,一個坐在她身邊,錢小沫扭頭看向車窗外,一手胳膊肘撐在車框上,食指摩挲著自己的唇瓣,若有所思,一言不發,雙眸打望著窗外紛繁的世界,腦子裡一片可白,猜測著簡念待會可能會說的話。
……
時間滴滴答答過去,一輛車咯噔著,開進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緊隨其後的,是一輛銀色的跑車,繞過幾個彎之後,也穩穩當當停在了車位上。
副駕駛的車門開啟,雷晴從裡面走了出來,轉身,彎著腰對裡面的人喊道:“來都來了,還不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