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就是他了。”他點點頭,“阿孃一直疼我,比疼阿弟阿妹還要疼愛得多,愛屋及烏,我的孩子她也都放在心坎上了。就算是阿軒也是一樣。現在他們只要跟她說阿軒病了,她必然會不顧一切的趕過去給阿軒治病。”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往黑市地宮去一趟好了!”顧天元立馬站起來。
然而,杜雋清和杜逸卻並沒有附和。尤其是杜逸,他現在的臉色變得越發的複雜了。
顧天元看在眼裡,他瞬時又面色微變:“小外甥,你別告訴我,這些年你一直還有別的事情在瞞著我?”
“是。”杜逸爽快點頭。
“是你和少主之間的約定吧?”杜雋清問。
杜逸再點頭。
“你你你!”顧天元聞言,他頓時氣得一蹦三尺高,“你這個人怎麼能這樣?口口聲聲說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咱們之間無話不談,結果這麼要緊的事情,三年了,你卻一個字都沒和我提過!”
“這個你讓我怎麼提?我本以為,只要我堅持不理會他們,也不去打聽那個孩子的任何訊息,我就不會再和他們扯上任何關係。結果誰曾想,他們竟然這麼卑鄙,直接從阿孃身上下手!”杜逸咬牙切齒的低吼,
他早氣得面色鐵青,雙手也緊握成拳,手指關節互相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手背上青筋暴出,可想而知他有多生氣。
杜雋清此時卻依然面色平靜如常。他只淡聲問:“你和他之間有什麼約定?”
“事不過三。”杜逸回答,“我們說好,頭兩次我去地宮,他可以護著我,讓我自由來去。可是,如果第三次我再主動找過去的話,他就不管我了。我是死是活,是走是留,全憑我自己的本事。”
“只是這樣麼?”杜雋清這才眉心微微擰起。
“肯定不止是這樣!”杜逸繼續低吼,“那個人就是個瘋子!他的夫人更是!既然當初他說了這樣的話,那他肯定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情形,不然他為什麼要把阿孃給騙過去?他就是為了確保我一定會過去!”
“那你去不去?”杜雋清又問。
“我……去!”杜逸定定點頭。
杜雋清立馬頷首。“那我和你一起去。”
“還有我,我也去!”顧天元也連忙舉起手。
杜逸點頭。“那好,咱們現在都回去準備一下,我向聖人告假,清點人馬和兵器,明天一早就出發。現在,不管他們私底下又在謀劃些什麼,我都要親自去探一探。反正大不了就是豁出去這條命,可就算是我沒命,我也絕對不允許他們傷害我阿孃!”
顧天元連忙點頭。“那是當然!他們敢動我阿姐一根手指頭,我一定和他們拼命!”
“他們不會的。他們的目的就是你。”杜雋清立馬說道。
杜逸輕哼了聲。“我走了!”就直接扭頭就走。
他氣呼呼的出了杜雋清的書房,回到家裡就迅速手書一封,叫阿忠送去給聖人。然後自己就開始擦拭兵器和鎧甲。
正忙碌著,突然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他娘子顏氏進來了。
這些年他們小夫妻倆在長安相濡以沫,如今感情十分和睦。因此看到顏氏,杜逸陰冷的面色立馬稍稍和緩了一點。
“你怎麼來了?”他低聲問。
“我給你送東西來。”顏氏低聲道。
說著,她慢步來到杜逸跟前,將手裡一個用帕子包裹著的的小東西遞到他面前。
“這是什麼?”杜逸一臉疑惑。
顏氏卻道:“你自己開啟看看就知道了。”
杜逸接過來開啟一看,卻發現這帕子裡頭包裹著的赫然是一隻虎符!
他立馬抬頭看向顏氏,顏氏卻垂下眼簾。“少主交代過,只要你哪天下定決心要殺回去,就讓我將這個東西交給你。不過,收不收,這是你的決定,我和他都不會橫加干涉。”
杜逸再低頭看看這個虎符,他臉上突然掠上一抹苦笑:“他果真早就把坑給我挖好了,而且現在還是站在一旁,眼睜睜看著我主動往下跳。而如果我跳了,那我是心甘情願,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這個人的確卑鄙狡猾,他一直在算計著我,我的道行和他比起來實在是差太遠了!”
如是說著,他慢慢閉上眼,最終五指慢慢收緊,將這隻虎符牢牢的包裹在掌心深處。
“可是現在,除了收下這個,我還有別的選擇嗎?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