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面對杜雋清的質問,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無奈之下,他只能跪下。“侯爺明察!下官也是被逼無奈啊!武家勢大,下官一個小小的七品知縣如何能拗得過他們去?其實一開始下官也勸過,可到頭來卻被武郎君一通好罵,他還狠狠踹了下官一腳!下官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下官實在是不願意牽連家人,所以才……現在下官知錯了,請侯爺責罰!”
他倒是夠圓滑的。一股腦的把責任頭推到武崇操身上,然後大吐苦水,再裝模作樣的認錯。這樣一來,就彷彿真的都是別人的錯,他是最最無辜的一個!
顧采薇不屑的扯扯嘴角。“我怎麼聽說你早就和姓武的同流合汙了?之前你也沒少幫他們從下頭村鎮裡強徵民夫過來幹活呢!”
老底被翻起來,陽新縣令嚇得瑟瑟發抖。
杜雋清則是搖頭。“都已經過去的事了,夫人你又何必再提?其實劉知縣說得沒錯,武家在朝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一個人根本無法對抗。為了保命,他選擇虛與委蛇也是正確的。不然,他這條命早就交代在武家人手裡了。”
“侯爺您說得沒錯,事實就是如此!”陽新縣令趕緊點頭。難得杜雋清能幫他說話,他都要感動得哭了!
然而,馬上他就發現,他還是感動得太早了。
因為,緊接著就聽杜雋清說道:“那麼現在,這裡暫時已經不由武家做主了,本侯也已經和武郎君說好,這座礦山暫時交給本侯來管理,我們字據都簽好了,但卻還缺少一箇中間人作證。既然劉知縣你來了,那你就來充當這個中間人好了。”
說著,他就將那張字據又拿了出來,攤開放在陽新縣令面前。
陽新縣令眼前又一陣暈眩。
“侯爺,這這這……”
他不能籤啊!一旦簽了,那不就成了他和杜雋清勾結的實證?等日後杜雋清離開陽新縣,武家重新接管這裡,這就是武家人用來對付他的一大罪症!
但杜雋清立馬眼神一冷。“你不籤?”
陽新縣令的眼淚真的出來了。
“下官……籤!”他一咬牙,用力將頭一點。
除了籤,他根本沒有第二選擇。不然馬上他就能把命交代在這個地方!反正杜雋清現在都已經解決掉那麼多條命了,也不多他一條。
杜雋清這才滿意頷首,就將字據推了過去。杜逸又拿出硃砂盒,陽新縣令顫抖著手拿起毛筆在上頭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按下手印。
現在,字據上的手印徹底齊全,也就正式生效了!
杜雋清將字據拿起來看了看,再將墨跡吹乾,他就放心的收了起來。
“好了,這裡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劉知縣你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武郎君最近身體有些不適,需要靜養,本侯會好好照顧他的。”
陽新縣令趕緊點頭,然後手忙腳亂的作了個揖。“下官告退!”
就扭頭跑了。
他心思紛亂,跑起來的時候都沒來得及看腳下的路,好幾次都被山間的石子給絆到了腳,差點摔倒下去。
好容易磕磕絆絆的到了山腳下,他連忙跳上車。“快,回縣衙!”
匆忙趕回縣衙,他就趕緊跑到書房裡提筆寫了一封信,只等墨跡半乾,他就趕緊疊起來裝進信封,然後在上頭寫下了‘梁王殿下敬啟’的字樣。
信封糊好,他就趕緊招來貼身侍從。“你趕緊把這封信送去洛陽,送到武家人手上,越快越好!這可是關係著咱們所有人性命的大事啊!”
侍從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就趕緊點頭,鄭而重之的將信封收好,就翻身上馬往洛陽方向疾馳而去。
等人到了洛陽,他剛進城,就有人主動過來聯絡他。
“是陽新縣縣令派來的人手嗎?”來人直接問道。
侍從點頭。“在下正是,你是?”
對方立馬拿出一個令牌。“我是太平公主駙馬的貼身侍衛,這次奉駙馬之命前來蒐集所有送往武家的資料。”
“原來如此。只是,為什麼是駙馬來蒐集?梁王殿下的人呢?”
“女皇陛下前兩日才剛將梁王愛女指婚給了公主和前駙馬的第二子,現在兩家正忙著張羅定親事宜,他們哪有心力管其他雜事?而且原本駙馬就是武家人,他如何不能管梁王的事?”對方氣勢洶洶的說道。
侍從被繞得暈頭轉向。“這麼說的話,似乎也是這個道理。”
“所以,東西拿來吧!我趕緊送去給駙馬過目,也好讓駙馬品鑑一下是否需要轉交給梁王。”對方現在直接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