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崇操一把抓起字據就要將之撕個粉碎。
但他來不及動作,顧天元和杜逸就已經一邊一個抓住了他的胳膊。
剎那間,他頓覺兩邊胳膊上的力氣就被徹底卸下了。他的雙手就跟不是自己的一般,他一點知覺都沒有。杜仁也就順順利利的抓起他的右手,捏住他的大拇指蘸上硃砂,在字據上印下了一個鮮紅的指印。
然後,杜仁將字據雙手呈給杜雋清:“侯爺,武郎君已經答應了。”
杜雋清滿意頷首,將字據收入手中。“武郎君一心為陽新縣還有永興縣的百姓們著想,大義滅親的舉動著實令人欽佩。這次在你們這裡打造出來的兵器,本侯會讓人做上你的標記,以此作為對你的答謝。”
“杜雋清,你害我!”武崇操咬牙切齒的低吼。
杜雋清掏掏耳朵,已經直接把字據給折起來,然後他站起身。“好了,既然已經把事情商量好,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勞武郎君你費心了。你今天受到的驚嚇過大,以後就好好在府上休息吧!其他的你只管都交給本侯就好。”
顧采薇也笑吟吟的點頭。“武郎君這次的確付出了太多,我們真是感激不盡。可我們也沒有別的能報答你,那麼這兩天我給我家侯爺做吃食的時候,也順便給你做一份好了!武郎君你可千萬不要客氣哦!”
客氣個屁!
“我不吃。”武崇操冷聲說道,“你們姓杜的送來的東西,我一口都不會吃。我寧願活活餓死,就死在這個鬼地方,也不會吃你們一口飯!”
“是嗎?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呢!我做的飯挺好吃的,我記得當初你阿兄他們就吃得很開心。”顧采薇笑眯眯的說道。
這個他當然知道。武崇訓他們清醒過來I後,可沒少惦念顧采薇的手藝。只不過在惦念之餘,他們也將狡猾的顧采薇和杜雋清夫妻倆罵了個狗血淋頭。
“但是呢!既然說了要給你吃,那我還是會給你準備一份。但至於吃不吃,那就是武郎君你自己的事情了。”顧采薇又笑說道。
武崇操冷冷別開頭。
杜雋清也就一揮手。“好了,將武郎君送去後頭休息吧!還有他府上的丫鬟小廝,也都把人給找回來,武郎君可是女皇陛下的親外孫,身邊沒人伺候怎麼行?”
“是!”杜仁趕緊答應著又出去外頭張羅。
武崇操則是直接被顧天元和杜逸拖到後頭去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礦山上的民夫們都沒有再見過他的身影。
這是自然,畢竟現在這個地方已經被杜雋清帶人佔領了!
將武崇操控制住後,杜雋清又帶著顧天元和杜逸四處巡查了一通,指揮人將那些漫山遍野的屍體收拾起來,找一個地方挖坑埋了。至於礦山上的民夫,則是叫杜家的子弟們前去安撫。
這些民夫們早就聽說過長寧侯的名聲,也知道永興縣那邊的民夫在杜雋清的帶領下,日子可是比他們過得好多了!這次杜雋清他們殺過來,也並沒有動民夫一根汗毛,反倒從一開始就放話‘民夫不殺’,然後就當著他們的面將那些欺凌他們多日的武家走狗都給滅了!
再然後,瞧瞧他們聽到了什麼訊息?
長寧侯要接管他們的礦山了!
這下,他們不僅不驚慌,簡直都樂得要跳起來了!
因此,他們哪裡還用安撫?他們還主動站出來幫助杜雋清的人清理起現場來了!
當陽新縣縣令得知訊息匆匆率人趕過來的時候,這邊礦山上都已經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只是,地上的血跡還新鮮著,不來一場大雨那是難以沖刷下去。
縣令上山,看到沿途滿地的鮮血,他的一顆心都開始抽抽。
最終,當看到以主人姿態站在礦山裡頭的杜雋清的時候,他又眼前一黑,腦子裡都不禁一陣暈眩。
“長寧侯,您……”
“這邊鐵礦上的人這幾個月將鍊鐵之後的廢水直接排進山泉裡,然後將下流的河水都汙染了這件事,劉知縣你應當是知道的吧?”杜雋清沉聲問。
陽新縣令被問得心裡一顫。
“這個……下官知道。”
“既然知道,那為什麼你從頭至尾一點表示都沒有?”
陽新縣令頓時想哭。
他能有什麼表示?那可是武家,現在在朝中如日中天的武家啊!武家人從來都沒把他給放在眼裡過。上次武崇烈被民夫圍攻,差點丟了性命,因為這事武家還一直記恨著他呢!他上次的考績直接被評了一個劣,以後怕是一輩子都要留在這個鬼地方做縣令了。
他都已經這麼艱難了,又哪裡還敢去阻攔武家人的所作所為?不然,一旦他們再不高興,直接把自己從縣令的位置上擼下去,自己就徹底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現在的他就是一隻縮頭烏龜。武家的任何事情他都不過問不參與,隨便他們折騰去!眼下,他保住自己頭上的官帽才是最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