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鬼扯。”杜雋清冷聲說道,“你現在不過是打著尋找民夫的幌子,堂而皇之的想來永興縣打探我們鐵礦上的相關機密罷了。本侯要是答應了你,那我們這大半年來的辛苦全都白費了!你覺得本侯有那麼傻嗎?”
“喲,發現了?”被他戳穿了本意,武崇烈不怒反笑。他裝模作樣的觀賞著手裡的寶劍,一邊涼涼提醒他,“不過你別忘了,現在你的兒子在我手裡。你如果想讓他完整無缺的回來的話,那就最好乖乖聽話。不然的話……再過一炷香的功夫,你就能見到你兒子的一根手指頭了。”
“你!”
杜雋清瞬時雙眼變得通紅。
他死死瞪視著武崇烈:“新安郡王,你和本侯有仇,那有什麼衝著本侯來就是了,你何必和他一個小孩子過不去?”
“沒辦法,誰叫你這個做父親的死活不肯聽話呢?本王也是沒別的法子了,才會想到對他下手。”武崇烈笑嘻嘻的回答,“不過,現在好歹還來得及。只要你能老老實實將那些民夫的去向都給交代了,再把你們礦山上出產的原鐵石都分出來一部分給本王,本王就放他回來。對了,本王也不要多的,三成就夠了!”
說罷,他又輕輕一笑:“怎麼樣,本王夠義氣了吧?”
“不可能。”
但是,杜雋清斬釘截鐵的回覆給他三個字。
武崇烈瞬時笑臉一收,改為一臉陰沉。“杜雋清,你這是真不打算要你兒子的命了嗎?他可是你唯一的親兒子!”
“本侯當然要,但郡王你再過分,也不至於把他的性命給弄沒了不是嗎?”杜雋清只道,“切掉幾根手指頭、砍掉兩條腿什麼的,只要不傷及性命,那就無所謂。不管他是傷了還是殘了,本侯以後都會好好養著他。本侯的家產也足夠他下半輩子過得舒舒服服的,多的是人會來小心伺候他。”
“但是……如果我現在任由你在這裡為所欲為,那接下來你只會變本加厲。到時候,別說這個礦山保不住,我的功勞也要全都被你們姓武的給搶了。那我就算保住了兒子的軀體又能如何?我們全家都會淪為全天下的笑柄,生不如死!”
武崇烈聽完,他當即又握緊了手裡的寶劍。“所以說,你現在是寧願要功勞不要兒子了?”
“是!”杜雋清毫不猶豫的點頭。
“那好!”沒想到居然都到這個地步了,他還軟硬不吃,武崇烈也徹底動怒了,“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那本王是該給你一點刺激才行。來人,去將長寧侯世子的手指頭剁下來一根,送來給長寧侯過目!”
“是!”
一個護衛趕緊大聲應著,就匆忙的跑了出去。
不到一頓飯的功夫,這個護衛就回來了,手裡捧著一塊雪白的手帕。帕子中間包著的赫然是一隻血淋淋的手指頭。
潔白無瑕的帕子當中,那隻鮮活的手指頭創口上還在不停的往外淌著血。白絹,鮮血,二者相互映襯,更顯得這幅畫面如此觸目驚心。
而且,那隻稚嫩的手指彷彿也還在輕輕的抽動著,做著它生命中最後的掙扎。
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杜雋清的眼睛,他的眼底早已經密密麻麻的佈滿了紅血絲,臉色也變得黑沉沉的,彷彿都有墨汁要滴落下來。
武崇烈見狀,他越發得意洋洋:“怎麼樣,現在親眼看到你兒子的手指頭被送到跟前,這感覺是不是異常的酸爽刺激?如果你不答應,那再過一炷香的時間,又一隻手指頭會被送過來喲!”
杜雋清慢慢抬起頭,黑沉沉的雙眸死死凝視著他。
“這不是我兒子的手指。”他沉聲說道。
武崇烈一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自欺欺人麼?這根手指頭就是你兒子的,如假包換!”
“不,它絕對不是。”杜雋清堅決搖頭,“我兒子的手指頭我知道長什麼樣,這一根不是他的。”
說著,他直接看向捧著手指的護衛:“你們果真抓到他了嗎?還是說,抓到之後,又讓他們跑了?所以你們才匆忙去找了個和他年歲差不多的小男孩回來充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