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你!”見他承認了,武延基拔出腰間佩劍就要朝他砍殺過來。
杜雋清一動不動,武崇訓卻趕緊攔下了他。
“阿兄,你攔我幹什麼?這個姓杜的膽大包天,害得咱們這些日子灰頭土臉,受盡嘲笑,我一定要殺了他洩憤!”武延基氣得跳腳大叫。
武崇訓只冷聲說道:“殺他容易。可你想過沒有,要是他死了,沒人給咱們解藥了怎麼辦?“
武延基突然就跳不動了。
“那怎麼辦?難道咱們還得留著他這條狗命不成?”
武崇訓咬咬牙,他慢慢回頭來看著杜雋清。
杜雋清則輕輕一笑:“你們放心吧,一時半會本侯是不會把解藥給你們的。難得你們消停了幾日,這一路上也還算聽話。要是你們拿到解藥,你們肯定又要開始胡亂折騰。本侯可沒那麼傻。”
一番話,又氣得這對兄弟眼冒火光。
“長寧侯,你可知道,就衝著你這句話,我們武家就能把你千刀萬剮,讓你生不如死?而且你還有妻有子……”
剛才還一口一個姓杜的呢,現在就已經乾乾淨淨的改口喚他長寧侯了?這足以說明他們心虛了。
所以,現在他們還想拿顧采薇和杜逸來威脅他?杜雋清根本就不上這個當。
“你們想下手的話儘管下手就是了。”杜雋清淡然回應,“反正,只要你們敢動本侯的人一根汗毛,這個解藥你們就永遠別想拿到手。本侯不怕死,本侯的夫人和兒子也不怕。反倒是你們……請問高陽郡王,魏王世子,你們做好一輩子不能人道、受夠世人嘲笑的準備了嗎?”
武延基武崇訓二人又臉色一白。
他們當然沒有。甚至,這些日子只是被車隊裡的人指指點點,他們都已經快要瘋了!
本來身體一直沒有任何好轉,他們悄悄的讓人請了當地的大夫過來看,也不知道從哪裡挖出來一些偏方,反正能試的都試了,卻一點效果也沒有,他們都要絕望了。
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杜雋清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你們會染上這個毛病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我下藥了!
那就說明,這個毛病還是有的救的!
在瀕臨絕望的邊緣發現了新的希望,他們欣喜若狂,求生欲瞬息抵達頂峰。結果現在,讓他們接受一輩子再也碰不了女人的命運?他們辦不到!
武崇訓咬咬牙。“長寧侯,你到底想幹什麼?是,一開始出發的時候是我們不對,我們目中無人,沒有把你當一回事。可是後來我們不是都改了嗎?後來我們對你的安排都十分配合,這些你都是看在眼裡的!這十多天的順從,難道還不足以把我們前三天犯下的錯誤都給抵消掉嗎?”
“當然不行。”杜雋清立刻搖頭,“你們為什麼會突然順從,原因剛才我已經說過了。而且我也堅信,你們心裡一直都恨著本侯,所以這一路上,他們只不過是因為忙著治好你們的不舉之症,才沒空來理會我們。但就算這樣,你們也折騰出來了不少么蛾子不是嗎?尤其今天,你們居然能說出讓本侯的夫人給你們做飯的話!”
他的重點在最後一句。
武崇訓兄弟二人立馬明白了。
“長寧侯你要是不樂意,我們就不做如此要求了不行嗎?以後我們也不會再對你夫人提出任何要求,這樣總可以了吧?”武延基忙說道。
只要他肯把解藥給他們,他們什麼都能答應!
杜雋清冷笑。“你們現在為了拿到解藥,當然什麼話都說得出口。可一旦目的達到,本侯絕對相信,你們回頭就能狠狠往我們身上咬上一口。你們姓武的都是小人,本侯根本不信你們的鬼話。”
又被他當面罵了,而且還是連武家所有人一起!
要是被別人這樣說,武崇訓早氣得活活打死他了!可是眼下,他有一個現成的把柄被人捏在手心裡,而且這個關乎他下半輩子的名聲和享受,他只能強忍著氣憤繼續裝孫子。
“那你想怎麼樣?”他無力的問。
“不怎麼樣。本侯說了,本侯只是感慨於你們居然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想到這事是本侯乾的,本侯心裡十分著急,都懶得和你們兜圈子了,就稍稍提醒了你們一下。”杜雋清慢條斯理的說道,“只是讓你們知道真相而已,其他的本侯什麼都不想要。”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打算把解藥給他們了?
武延基又忍不住了。“姓杜的,你別不知好歹!”
“到底是誰不知好歹?”杜雋清聲音忽的一冷,瞬息眼神也變得冰涼刺骨。
武崇訓武延基都是一個激靈,只覺一陣冷意忽然一下鑽進了骨髓深處。
兄弟二人連忙擠到一處,互相依靠著,才彷彿找到了一點溫暖和依靠。
杜雋清則是大步朝前走了兩步,一直到站在這兩個人跟前,他才冷聲呵斥:“你們姓武的仗著女皇陛下的恩寵,胡作非為,無法無天。在長安城裡你們就欺男霸女,橫行霸道,如今在本侯手上,你們依然不知收斂。你們對本侯從沒有過哪怕片刻的收斂,甚至現在你們還盯上了本侯的夫人……到底是誰不知好歹?又是誰太把自己當一回事,真以為你低個頭、說一句話,一切就能煙消雲散?到底是你們被慣壞了、還是本侯太傻,竟連這種鬼話也會信?”
末了,他又冷哼一聲:“不過,本侯絕對相信——如果這次輕易讓你們逃過一劫,那很快屬於本侯的劫難就會到來。甚至,不止本侯,本侯的夫人,本侯的兒子,乃至本侯的家人你們都不會放過。你們姓武的就是這等睚眥必報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