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空緊閉著雙眼,長而翹的睫毛蓋在烏青的眼袋。
她的身體冰涼,周言韶感受不到一絲溫度,他胳膊收緊想讓夏星空暖和一點。
她的呼吸很輕,周言韶把她的貼近她的脖子,害怕她下一秒就沒了呼吸。
司機開車,周言韶抱著夏星空坐在後座,胳膊上和衣服上染得都是血,他害怕的要命,鼻子發酸,從眼角不斷浸出眼淚。
他們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那時他處心積慮,心狠手辣的設下圈套做個十惡不赦讓她唾棄的壞人只是想她在一起。
並以他之姓冠她之名。
在他們周家的族譜上,夏星空的名字並列在周言韶後面。
有生之年能一直牽著她的手,和她白頭到老。
等到他們倆頭髮都白了,他會顫巍巍的拉著她的手坐在長椅上看夕陽。
在百年歸西之後,他能和她會葬在一起,生生世世。
他遙想的未來一直是這樣,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她。
卻不知只覺中,兩個人都遍體鱗傷。
周言韶抱著死氣沉沉的夏星空咽嗚出聲,他怎麼會把她傷得這麼重。
發動機轟隆隆的叫著,路上的景象被不斷拉長,糊成花花綠綠馬賽克的模樣。
他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噗通噗通……”
沉沉的,跳得那麼快,快得他越來越恐慌,快得他的心臟像碰到刀刃上,那麼疼,那麼害怕。
他的呼吸粗重急促,但是他彷彿聽不到她的呼吸聲,他把她的頭扣到肩膀上,讓自己感受她的心跳。
為什麼去醫院的這條路這麼長,為什麼這麼慢?
“再開快一點。”
周言韶怒吼,司機聽話的加大油門。
“星空,不怕,馬上就到醫院了。”
“星空,我保證真的不會再打你了,以後我們慢慢來好不好?”
“星空,我再也不急了,星空,對不起。”
周言韶一遍一遍的親吻著她的頭髮,一遍一遍的慚悔。
他們住的地方離市區不算近,司機一路連闖紅燈要二十多分鐘才到醫院。
周言韶抱著夏星空像瘋了一樣往醫院裡面衝,“快過來救人,快……”
急症大廳里人都被嚇了一跳,醫護人員立馬讓周言韶把夏星空放到床上推進搶救室裡。
這時周言韶沸騰的血液才稍稍降了點溫,整個人都覺得疲倦不堪,往後一靠倚在牆邊,大腦一片空白。
好一會才緩過神來,雙手抱著頭,沉寂的神色裡一片暗淡,枯寂的看著搶救室裡亮著的紅燈。
搶救室的紅燈熄滅。
夏星空被推出來,還是一點生氣也沒有,靜靜躺在床上像個易碎的瓷娃娃,長髮散亂鋪在枕頭上,漆黑如墨,益發襯得一張小臉白得嚇人。
她的眉頭輕蹙,周言韶俯下身用手輕柔的撫平她的眉頭,然後問醫生,“我未婚妻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