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儀冷笑道:“楚浸染,你挖了一個深坑,等著我跳下去,而我跳了下去,卻發現我想爬上來是那麼的難。”
路子儀用顫抖的手抹抹額頭,繼續說道:“你把你的家庭情況瞞得緊緊的,又杜撰出一個虛無的老公做擋箭牌,楚浸染,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玩什麼把戲?還是跟本就想玩我?沒把我當回事。”
浸染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路子儀扭曲的臉,聽著路子儀憤怒的咆哮,只輕輕道:“路子儀,我並沒有存心想騙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父親到底去了何處,我在猜測,也在找,可惜依然沒有訊息,所以我只能沉默。”
“沉默到你父親做了牢,都不讓我知道什麼原因嗎?”
浸染眼光悽迷,神情憂鬱地看著路子儀,然後哀哀點頭道:“你既然都知道,那我告訴你,這次我回去,就是探視在看守所中關押的父親,我父親是個經濟犯,貪汙受賄很多錢,所以,很可能判刑。”
路子儀盯著楚浸染突然笑道:“經濟犯的女兒,生活卻象個乞丐,真是好笑。說給誰,誰也不會相信,那我問你,你父親貪的錢去了何處?你的老公又去了何處?”
浸染茫然地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父親的錢都去了何處,公安機關正在調查取證,我沒有老公,那是你頭腦裡想出來的一個人。”
“你沒有老公,那烙烙是誰的孩子?”
“烙烙是我弟弟,我父親的孩子。”
楚浸染這一回答讓路子儀感到很意外。
路子儀詫異追問道:“烙烙不是你孩子?”
“不是,烙烙一直是我弟弟。”
“不不不,我再不能相信你,你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人生疑,傻B如我,竟再沒有辨別真假的功能,楚浸染,我累了,你們家的破事太多,我承受不了,咱倆分手吧!”
路子儀聲音由於三九天屋下掛著的冰稜,寒冷砌骨,讓人不寒而慄。
楚浸染木然地回答:“好。”
路子儀本以為楚浸染聽了自己這話,會胡攪蠻纏,卻未料到楚浸染這麼有心性。
路子儀盯著楚浸染,彷彿要把浸染的那顆心抖出來看看這個字是假是真,份量如何,是不是還得要點補償什麼的?
路子儀見楚浸染並沒有下文,卻一臉的風輕雲淡,路子儀心裡恨極了她這份恬淡,好想把楚浸染的這份恬淡撕個粉碎。
但路子儀什麼都沒做,只能狠狠心繼續說道:“我受不了你這樣一個家庭,我受不了你有個罪犯的父親,我更受不了世俗的眼光,楚浸染,別恨我,雖然我還愛著你。”
楚浸染還是靜靜站在那裡,輕聲道:“你不用跟我解釋,我知道,我瞭解,說實話,對於這段感情,我也是誠惶誠恐。雖然我害怕這一天的到來,可是它還是來了,我只能接受命運的安排。所以你也不用跟我解釋,也不用過意不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換位思考,說不定我也會這樣做,因為我們都是凡人,不是大神。所以,路子儀,做你想做事的事,不用對我說抱歉。”
彷彿用盡全身力氣,把內心深處最不能表現的話說了出來,說完這些話,浸染突然感覺輕鬆許多。
楚浸染用發白的手死死撐住自己的身體,用黑白雙眸靜靜地看著路子儀,就象一欣賞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