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這樣。”首領預設額首。事實上他剛才已聽到丘靈他們的討論。
他朝丘靈微微一笑,逼真的影像便定格在這一笑中,彷彿還停留在丘靈的視網膜上,五人卻瞬間憑空消散。
丘靈興奮道:“出神入化!”
“看來你喜歡這裡。”貝爾·林喝完杯中殘酒,愉快道,“對了,剛才說什麼?加薪,哈哈!”他似早已有準備,從襯衣中抽出兩張支票分別給了兩人。
丘靈看到支票上的數字,也不禁心跳。她搖頭笑道:“下次不敢亂喊加薪了。”
貝爾·林笑道:“不是不敢,是不需要。實際上我們從沒有讓成員主動開口的習慣,這些是不必擔心的,我們是個有實力的集團。”
況裁笑呵呵道:“很晚了,我們還要為明天做準備。”
“一路順風。”貝爾·林起身意味深長道。他反手按下一個通話掣,淡淡道:“丹薇,你送一下。”
聶丹薇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美豔的外表像是忽然失去了生機。
經過長廊的一路上,丘靈第二次觀賞到這裡的規模。
那條長廊的每個分支,都別有天地。從最終一個路口,可以拐進混沌真正的大堂,廣闊的廣場般的佈景極盡奢豪,純金的噴池不斷放射出水花,像水晶珠子一般劃過每一塊紅如鴿血的綴石,彷彿帶了邪惡的靈性。
丘靈凝視著噴池,想起有次在倫敦的櫥窗內見過英國A牌那套叫做“金色死亡”的首飾,一樣奪人心魄的絢麗,一樣的壯烈與殘酷。像是晶瑩的水晶頭顱,復活,肆虐,咀嚼著自己的靈魂。
她緊緊盯著眼前的景觀,似要把這迷人又致命的美感深深刻進頭腦裡,以免與記憶失散。
“走吧。”況裁催促道。
當況裁的房車駛出最後一道警戒,兩人齊齊舒了口氣,丘靈的胸口一陣灼熱,像是身體內的什麼被點燃了。
她毫無表情道:“我們的身後可還有眼睛?”
況裁又開始悻悻然:“眼睛閉上了,定時炸彈有一個。”
丘靈:“已拆。”
況裁從後視鏡中看見了聶丹薇依然姣好卻呆滯得怪異的面容,想起第一次會見丘靈的場面,心中頓安,僅帶著官腔的“嗯~”了一聲。
他將車駛入另一個山脈,“我聽說雲頂山的夜景極美,是個安靜的去處。”
丘靈預設。她低頭悶聲擺弄著手機,況裁看不見她的表情。
“你在幹什麼?”
“發微信。”
“又發給哪個神經病!”
丘靈不怒反笑,一時間況裁的手機響了一聲,況裁瞟一眼來自丘靈賬號的未讀訊息,又好氣又好笑:“你行!”
丘靈傳送的是一張聊天記錄截圖,她平靜道:“我們誰罵誰神經病皆是無稽,唯獨這個人可以。”
況裁愣了愣,看見微信抬頭的姓名,那是一位留職本市,卻聞名全國的精神科醫生。
況裁悶哼一聲:“你須明白,今時不同往日,你做任何事之前最好和我商量,別和你哥一樣,以為自己什麼都懂,其實你懂個屁!”
丘靈:“對,我只聽得懂放屁。”
況裁氣結,不再理她。
山頂的冷風見縫插針的鑽人衣領,蕭索異常。
待真正靜下,精明如況裁,已然明白丘靈意圖。只得用眼神點了個贊。
他們在山崖邊的一塊草地上停了下來。
“幻影小姐,我們來這裡作什麼?”聶丹薇不住撫著自己的雙臂,聲線顫抖,殷唇上的胭脂早已散化開,淡紅一層超出了唇線,帶著些凌亂的猙獰。
況裁不做聲。由於他接收了丘靈的記憶片段,即便凌亂難理,卻因情緒上的感同身受,對眼前的豔女帶了幾分憎厭。
丘靈的聲音也像夜風一般冰冷:“我想你該很清楚,貝爾·林讓我做什麼。”她幽嘆了一聲,這聲嘆息不是憐憫,不像無奈,況裁反倒覺得像一根針。
刺進了她自己的心裡。